在雪崩发生的时候,何以安无比清晰的听到徐灿说——
践踏真心的人,早晚会受到神的责罚。
何以安习惯了掌握别人的生死,他习惯了当别人的神。
谁能,谁敢,责罚他?
何以安嘲笑着神。
可在看到徐灿的孕检报告后,何以安像是遭到一记重击!整个咽喉仿佛被人掐住,他憋闷的无法呼吸……因为徐灿是吃了避孕药以后意外怀孕的,他们的孩子天生畸形,没有胎心!
对此何以安不是一点思想准备没有,他一开始坚决不要徐灿生下孩子,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何以安咨询过权威医生,徐灿吃了很长时间的避孕药,就算孩子能活下来,智力也会有问题。
何以安并不在乎徐灿会不会给他生一个傻儿子,但是这个孩子绝对不可以是他的长子。
何家如此的复杂,又危机重重。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何以安的位置,要是他的长子是个傻子,以后这傻孩子该怎么保护他的弟弟妹妹呢?
这关乎子孙后代的命运,何以安赌不起。
不过这孩子已经停止了生长,手术的事情或早或晚。何以安权衡了一下,便没和徐灿说明。不如他来做这个决定,这样既省了徐灿伤心,也可以应付何东民。
当着何东民的面,何以安痛哭流涕:“父亲,儿子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儿子天性确实是贪玩……不然的话,前一阵也不会闹出飞机坠海的事情。”
何东民叹了口气。
“哎,父亲,经此一事,儿子也想过了。”何以安表现出一副孝顺的样子,“为了何家的声誉,为了父亲少操点心……儿子以后再有什么需要,就找徐秘书就行了,不会出去再招惹那些莺莺燕燕。其实徐秘书还是懂分寸的,只是这次不凑巧,撞上了……”
何以安的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何东民?
但何以安毕竟是没了个孩子,何东民也不舍得继续和他硬杠。沉思了片刻,何东民想了一个相对折衷的办法:“这件事,我还是要问问徐秘书。”
“不行!”何以安明显的慌乱,“父亲,这件事儿还是……”
何东民抬手打断何以安的话,不容置疑的说:“虽然徐秘书是你的下属,她什么都听你的,可有些事儿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父亲,这有什么好问的。”何以安欲盖弥彰,“徐秘书肯定是……”
何东民已经拿定了主意:“还是要问一问的……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们还是要尊重属下的选择。”
何东民按响了服务铃,他的秘书钟槐和管家阿姨吴梅走了进来。
“何先生。”吴梅恭敬的说,“您有什么吩咐。”
何东民吩咐下去:“钟槐,你去医院一趟,把徐秘书接回来……你亲自去,路上一定小心。”
“是。”
“吴姐,南面二楼最大的那间卧室,你好好打扫一下。”何东民说,“徐秘书要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
“是。”
何以安知道没的商量了。
“你先回去吧!”何东民让何以安稍安勿躁,“等徐秘书给了答复,我会告诉你的。”
何以安哪里放心走?
从书房出来,何以安本想要和钟槐一起去医院。可钟槐鬼精鬼精的,生怕何以安纠缠,他早就跑了。
何以安忐忑不安,撞进南面的卧室就瘫在了贵妃榻上。
“吴姐。”何以安看着更换床单被褥的吴梅,“你没什么想问的么?”
在何东民还没继承何家前,吴梅就在何家做事儿。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何东民忠心耿耿。说是管家,可何东民和何以安都把她当亲人看。就算她到了退休的年纪,何东民还是不肯放人。
“不问。”吴梅拍拍枕头上的灰尘,“不过……你要愿意说,我倒是可以听听。”
何以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的前男友回国了,说是要和魏家的独生女结婚,但我看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丫头身上。”何以安不吐不快,不满的发泄着心中的憋闷,“他根本忘不了徐灿,搞不好还要跟我抢。哼,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喜欢当小三呢?”
吴梅手上的活儿没停,她十分中肯的评价说:“他和你抢?十年前明明是你跑到挪威去,把人家的腿打断了,又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回来……你才是第三者好吧?”
何以安根本没注意吴梅在说什么,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徐灿现在只想结婚,前一阵要不是我出手,她就嫁给那个爱赌钱的王八蛋了!”
“徐秘书真是倒了霉了,居然被你缠上了。”
“不行,我还是得去和她说一下。”何以安沉眉,“要是她拒绝,父亲也不能不应……她现在刚流产完,肯定十分恨我,她……哎呦!”
吴梅抓起枕头,恶狠狠的往何以安的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