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眯了眯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魔主!”
司犹一惊,“我等魔族虽由天澜分化而来,但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我等虽吃血食,却也是以凶兽蛮兽居多。”
顾卿九嗤笑一声,这话也就糊弄糊弄鬼。
魔族多残忍,这所谓血食通常都是人族妖族或满足,既可填饱肚子,也可补充能量,顺便再享受一番虐杀的乐趣,甚至魔族内部同类相食的情况也是不少。
沉吟片刻,她道:“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以魔主之令!彻查天澜各地暗桩,尽快将名单整合之后交给我。”
像许长擎那种人并不是特例,只不过上世顾卿九掌控魔族时,天澜大陆早已千疮百孔,能逃的早就逃了,顾卿九也未遇上这种事。
但如今天澜尚未崩坏到那种程度,一些人披着道貌岸然的虚伪皮,私底下却在干着猎杀同族的残忍事。
而司犹听得心中一惊,但多少也松了口气,“谨遵魔主之命!”
顾卿九摆了摆手,下一刻,司犹慌慌张张地化为了一尾黑烟原地消失,这一抹神识在此湮灭,远在魔域的司犹本体也已回过神来。
“可……太可怕了!”他惊魂未定地按住自己的心脏。
在面对顾卿九时,他有种自身生死尽皆被对方掌握的感觉,仿佛对方一念之间便可取他性命。
只是,怪了。
司犹迟疑着,“方才……怎好像察觉一道气息,怎那般像那位白骨魔皇?”
但转念一想,司犹又觉得,兴许是他想岔了。
宿九幽应在魔域才对,就算不在魔域,也该是在域外战场猎杀那些域外生灵,又怎么可能跑到天澜去,而且还出现在那位新任的魔主附近?
不可能的,别开玩笑了,从立场来看那两位应该是对儿死对头才对。
但殊不知,这位被众魔称作顾卿九死对头的宿九幽,此刻正驾驭着沈殿青的壳子,哦,这么说也有点不对,因沈殿青本就是由他部分神魂所化,类似于从他魂魄之中分裂出来的分神。
他这会儿一身粘稠的血气,这身血腥味太过刺鼻,他正行走于虚空的缝隙之中,这缝隙隐没于顾卿九附近。
“啧,”他像在琢磨什么,那张扬的眉眼飞出邪气,“可惜这这具分身到底太弱,当年投胎没投好,竟是从了一个天生的修罗道。”
修罗道生来与血腥相伴,哪怕沈殿青拜了一位1神秘的师尊,对方以特殊手段压制了沈殿青体内的血气,但在宿九幽看来也不过尔尔。
可惜了,他如今算是降神,诸如本体远在魔域的司犹魔将,降落一抹分神潜入天澜。
但他的神识太过强大,作为“容器”的沈殿青又委实太脆,以至于他没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顾卿九左右,不得不藏着一些,不然……
“麻烦。”
宿九幽琢磨着,二人立场在许多人看来是相互地对的,顾卿九这个心上任的魔主等于是来夺他这位无冕之皇的权,哪怕他不介意,但小九儿估计会因此多想,总之会防备着些,不会轻易卸下心防。
这般想着顾卿九又十分地恨铁不成钢。
这虚空裂缝处处布满了混沌之气,他深邃地眯了一下眼,血手自身前拂过,竟硬生生地将一抹虚魂从这具肉身体内摄取而出。
这虚魂正是沈殿青。
宿九幽目露凶光,“你干的好事!”
沈殿青的神色有些呆滞,看起来似乎很茫然,迟钝片刻后,才问:“阁下是……何人?”
“是你爹,你祖宗!”宿九幽好似翻了个白眼。
他觉得这应该也没啥毛病,凡人界的父父子子不也是一脉相承,照这么看,沈殿青的神魂诞生于他这位魔皇,虽是他分神,但也如个熊孩子一般叫他气了个够呛。
小九儿年幼时,两人建下那般深的交情,可后来顾云婳出现了,宿九幽这边也出了一点事,恰恰顾云婳所修心法克制降神,使他主神魂被迫回归本体,而沈殿青呢?这分神又干了什么好事?
哪怕当年因为他走得匆忙,顺手带走了沈殿青部分记忆,但残留的感情还在,可后来本是该献给小九儿的关心、体贴,竟全叫这个蠢货给了那个顾云婳。
那顾云婳又算是什么?一个垃圾,一个臭虫,一个野心勃勃的婊子,一个……宿九幽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脏话,贬低词汇,全部用在了顾云婳身上。
而被迫失去对肉身的掌控,只剩一抹可怜巴巴魂魄的沈殿青,则是茫然地迟疑了片刻。
“阁下,当真是我父亲?”
宿九幽:“??”
愣住了半晌,旋即,当真是气笑了。
“没用的东西!”
他捏着沈殿青这抹魂魄,翻来覆去地打量检查,半晌之后又是嗤笑:“一丁点打击而已,这便受不住了?”
“好歹也是本尊分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