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乾说出这事儿主要是想给顾卿九提个醒。其实假若真能坐实南火皇室和沈家是魔族的奴仆，完全可号召天下剿灭皇室和沈家。
奈何他这功法只能感应出几分情绪，而并不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所以真要闹大了反而是打草惊蛇。
顾卿九若有所思，沉吟之后又笑了笑：“掌门不必过滤，既然此事我心中已经有数，那么不论他们想做什么，都永不可能成功。”
况且，她还有一张暗牌，那便是继任魔主这个身份。
一旦曝光，群魔朝拜，天下万魔无敢不从。
只不过，皇室、沈家……她又思忖起来。
转眼两日之后。
苍祈带领他们前往上古神庙，但那古庙的位置哪怕是位于边陲地带，但也算是中州禁地，并且顾卿九发现了一件事。
中州地域辽阔，真若细究起来，恐怕比四国领土合在一起还要大上许多，也难怪中州之人古来骄傲，甚至嘲讽四国为弹丸之地。
季厌笙对此不发感慨，“昔日天澜规模远比如今还要广袤，但你应该也曾听说过，自从上古一役后，天下分裂，原本的九天十地化为如今这中州四国和海洋领域，但不论如何，领土到底还是流失了不少。”
顾卿九问：“那从前的天澜究竟有多大？”
季厌笙弯了弯唇，“从前分为九天十地，共有十九界，而今的天澜最多比得上当年一界。”
他又说：“你可知晓，为何谢演之战霄自称为本尊，而本座只是自称为本座？”
顾卿九若有所思，“这个问题我以前曾思考过。”
好歹她前世贵为魔主，也曾为一域尊主。
“像是战霄，应该是因他执掌焚天炼狱，所以成为一界之尊？”
季厌笙点了下头，“但焚天炼狱现如今的规模，也已不比从前，说起来，若不是你那师尊谢演之，如今的天澜兴许早已灰飞烟灭。”
顾卿九愣了一下，“难道……”
“对！”
季厌笙说：“而今的天澜，从前乃是九天十地中的人界，你们所知晓的一些遗迹古迹，不过是当年那场战役后自其他几域崩落的废墟残害，谢演之能为天尊，也与这有关。”
顾卿九瞳孔一缩，这个，她还真是从未了解过，但若是如此，也能理解为何神尊在天澜的地位如此超然。
但话说回来，上次见谢演之已是数月之前，当时那人曾带着墨玉来鸿蒙道府见过她一面，但此后就下落不明，墟神宗那边的天尊神宫也已隐入白雾之中，有传言神宫兴许已迁徙，兴许早已离开了墟神宗的地界。
那人行踪成谜，无法取得联系，顾卿九有时想起来会暗暗担忧，毕竟，那人和她一样，是至尊道体。
而早在当初拜师大典时，她就曾得窥秘辛。
一位道体的成长，要以另一位道体的消亡来作为代价，谢演之认为那是他的天命，便是神灵也有必死之时，他的情况已越发不好，大限已逐步逼近。
想着那些事，顾卿九又沉沉地长吁口气。
…
“吵死了！”
队伍前方，黄金战车上，苍祈本是闭目养神，奈何心底那些声音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谢演之的失踪应该是与殷如诲有关，只是不知，那人到底想做什么……”这是季厌笙。
“卿卿，卿卿！殷如诲那小子，等把他复活后老子定要捶他一顿，总算是集齐了其中的几味神药，但还差另外几株……该死的，在哪儿呢？我想卿卿了！”这是战霄。
“阿姐，阿姐……我竟亲了阿姐，我怎那般孟浪，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做出了那种事，往后还有何颜面去见阿姐？且若是阿姐厌了我……我当真该死！”这是萧恨离。
另外还有另外几个心音。
那些人思维雀跃，各说各的，并不知晓有人将他们心中杂念全部收入耳中，而苍祈也实在是烦得不行。
“……殿下？”黄金战车上，有人见苍祈脸色不好，登时战战兢兢。
明明从前的六殿下哪怕桀骜了些，但为人爽狂，十分英气，曾礼贤下士广结天下有能之辈，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六殿下逐渐变成如今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
有时候明明没人惹他，可他突然发好大一顿脾气，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心烦起来，也真是阴晴不定。
甚至就连这回，六殿下之所以被派遣边界接待这些四国来客，也是因为苍狼国主受不了他那个狗脾气，所以才一脸头疼地随便塞点差事将他打发过来。
好歹让他有点事情做，免得留在苍狼国度整日忙拆家。
苍祈神色沉沉，“你，去！把那鸿蒙道府的少主鸿九给本宫带过来！”
侍者一愣，“这？”
突然想起苍祈曾扬言要收那人为妾，当时曾险些闹出一场冲突来，“殿下，您三思……”
人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