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身着一袭漆黑的长裙,腰肢很细,不盈一握。
看不出具体多少年纪,但一张脸美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她眉眼间透着几分冷淡,清透的瞳孔深邃至极,可眼梢又好似不经意地带上了几分媚态。
活像个人间尤物。
顾湛岚看着对方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以前曾听族人讲过一些山野趣事。
好比曾有山魈鬼魅成了精,美得不可方物,专挑过路的男子吸食人家的精气。
顾湛岚心里一咯噔,“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打我主意!”
楚韵一愣,旋即似笑非笑地瞟他几眼,“毛头小子一个,还真当自己奇货可居?”
她好似翻了个白眼儿,之后惆怅地看了看远方。
那脸色透出几分苍白,似乎有伤在身。
顾湛岚是个狗鼻子,嗅见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儿。
那份撩人的暗香并非女人的体香,而更像是某种用以疗伤的奇花异草。
之后他们两个谁也没再开口。
但顾湛岚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他这人天生粗糙,性格也粗糙,不像大哥运筹帷幄城府深沉,也不像老三心思细腻,甚至就连老四都比不上,他有时候是真挺笨的。
大概是拜这所赐,
此前与他相处最多的,只有妹妹九儿。
小丫头不嫌他嘴笨,不嫌他粗糙,那样的可人儿,被整个顾家宠进骨子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九儿在这儿,大概不至于面临如此冷场。
九儿那丫头准会甜甜地咧开小嘴儿笑一笑,然后冲着人家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亲,那丫头似乎是个天生的自来熟,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莽撞归莽撞,冲动归冲动,但顾湛岚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是有点怕生的。
那恶劣的坏脾气其实是为了掩藏少年人的羞怯,他只要一看见生人就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巴,以至于总把人怼得七窍生烟,以前也曾为此结仇不少。
许久之后。
楚韵长吁口气。
“天快亮了。”
她眉眼间惆怅更深。
已是即将破晓,但远方夜色依然浓稠如墨。
顾湛岚瞥她一眼,只觉她这人很怪。
而等天亮之后,他们俩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此时不论对于楚韵来讲,还是对顾湛岚来说,这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
见过,也就只是见过而已,偶尔能回想起自己曾遇见过这么一个人,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顾湛岚再次见到楚韵是在两个月后。
因为他操着一口南地口音,外加穿衣打扮等等一看就不是北溟这边的土著,以至于原本只是四处溜达溜达,谁知竟惹来个仇家。
他哪怕修为不错,可奈何那仇家不要脸,小的打不过,竟然喊来了大的,大的打不过,又喊来了老的。
而这老的也打不过,直接出动了整个家族的底蕴。
顾湛岚就纳了闷儿了,“我是掘你们家祖坟还是怎么了?分明是你家那个不肖子孙仗势欺人,以为我没靠山,没本是,看人下菜碟儿,想跟我来一出捧高踩低,但没想到老子这么厉害。”
“你们就非得杀生杀死?真真是莫名其妙。”
“恶是你们做的,到头来又摆出一副苦主的嘴脸,你们可笑不可笑?”
他鏖战至今,多少有些狼狈,初来北溟时本是身着一袭蓝衣,那蓝衣一看就是世家子弟的出身,这样的小少爷骄傲又讲义气,当然涉世不深也很容易遭人蒙骗。
这一路他算是吃亏不少,也悄悄长了几个心眼子。
是谁说北溟这边全是傻大个儿?
他们哪里傻了,精明着呢,这不都把他这个南地人都给狠坑了一把。
然而对方气急败坏,“你伤我族骄子,还胆敢如此狂妄!我等定饶你不得!”
一场混战就这么爆发。
对方法术齐出,顾湛岚有点疲于应付。
“呸!真叫个不要脸!”
他气得直骂,吞下大把补充灵力的丹药,那神色也趋于狠辣。
“成成成,既然你们存心不想好,那大不了老子就跟你们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了,还灭不了你们了!”
他杀红了一双眼,足足两天一夜后,当他拄着一把断剑气喘吁吁地停下时,身下已尽是尸骸,血流成河。
而此时有人从远方走来。
对方见此地血气缭绕,霎时一惊:“这董家是怎么了?怎竟被人灭门了?”
“底蕴其出,竟这般惨烈,看来此次用不着咱们出手了。”
那人说完,看向身后那一袭黑衣的女人。
楚韵依然老样子,黑衣墨发,容颜绝美,只不过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