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一直认为，她和战霄的感情坚不可摧。
从上辈子延续至如今。
重生后，万峡谷重逢，她曾把自己神魂中的那些回忆输入战霄脑海，令战霄知晓两人上一世曾共有的那份经历。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只喜欢战霄一个，只爱战霄一个。
就算从前曾是沈殿青的未婚妻，曾和沈殿青是青梅竹马，但其实对她而言，因自幼相识，两人之间更像至亲，像半个家人，对方于她来讲，像个年岁相近的哥哥。
但后来恩怨太多，就连那份亲情也没了，只能是仇，不死不休。
可男女之爱，于她而言，她所有情爱皆在战霄身上，若她有欲，那她的爱欲便是战霄。
可她从未想过一件事，从未考虑过，战霄是从上古浩劫存活下来的神明，是炼狱之主，他存在于这世间不知多少岁月，他从前，或许也曾爱过旁的人，有过旁的女人。
直至今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惊雷，震耳发聩，甚至使她瞬间失聪，良久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萧恨离又瞧了顾卿九几眼，仿佛看出什么名堂，“哦，原是如此……”
他一副“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的语气。
“感情是个至尊道体，那便难怪了，阿姐也曾是个至尊道体，原是在睹物思人么？战霄，我的好“姐夫”。”
萧恨离那语气很刺耳，阴阳怪气，像唯恐天下不乱。
而战霄则是握紧了手中的方天战戟，一言不发。
“丫头……”季厌笙担心地看向顾卿九。
顾卿九则是冷清地问了句：“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屹立虚空，看着下方的战霄。
萧恨离轻嘲：“他又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事实胜于雄辩，他没反驳，没否认，本身就已经能够证明一些事……”
“你给我闭嘴！”
萧恨离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名容颜倾城，一袭紫衣的女子。
顾卿九的眼底满是冷漠：“我问的不是你！”
说罢，她再度看向战霄，“回话！别给我装聋作哑！”
战霄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但他看了眼顾卿九，神色复杂，末了，又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顾卿九心凉了半截儿。
“呵，”
她仿佛气笑了。
“好，好得很！”
！。
长袖一甩，她一步踏出，下一刻便已出现在数里外，又是一晃，缩地成寸，不消片刻便已离开了此地。
“丫头！”
季厌笙惊呼一声，立即捏了个法诀，乘风追去。
殷如诲则是皱了皱眉，冷冷地瞥眼战霄，旋即也收回了自己的鬼帝印。
奈何，修为再度跌落，速如蜗牛，只能慢慢追了。
直至所有人都离去后。
战霄才压抑地长吁口气。
他冷冷地看着萧恨离：“你满意了？”
萧恨离轻笑一声，“满意什么？原来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也会心痛吗？”
那种一颗心仿佛被人活活撕成两半的感受，已经超出战霄所能承受的界线，以至于余出的那一部分，均匀地分给了剩余的几个分神。
萧恨离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不过，越是这么疼，越是这么痛，他反而笑得越潇洒自在。
而战霄森然地看了他许久，突然又用力闭了一下眼，“你真是疯魔了。”
他收起了手中那杆方天战戟，离开前，用仅仅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阿姐……当年，是我杀的，你恨我可以，但当心着些，你若入魔，她死不瞑目。”
战霄说完这话，便一跃而起。
而萧恨离神色一阴。
他们这些分神各自有各自的姓氏，有些人是当年被天衍神尊从神魂中剥离后，化为婴儿出现在九天十地的各处。
如战霄，如萧恨离，都曾是各自族中的养子。
萧恨离大抵是一个疯子。
自得知阿姐大婚那一刻开始，自得知阿姐死讯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
同归于尽，玉石俱焚！战霄本是早该前往域外那片神战之地，但当年曾被打落萧恨离亲手打散了神魂，后又被天衍神尊丢入万峡谷中。
萧恨离自那一战后，哪怕情况稍好一些，比起蒙昧不知世事的战霄强上不少，但也是历经了无数年的修养，才逐渐将实力恢复到如今这种程度。
他们两个早已不死不休。
中间横亘着一条命，那是个无解的死结。
许久之后，萧恨离又用手背狠狠蹭了蹭自己的唇瓣，眉心渐渐皱起，仿佛在嫌恶什么。
…
顾卿九此刻已经来到道府之外。
鸿蒙道府的外围乃是一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