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么来了?”
“……方才洲少爷来访,少夫人去前院了,去见洲少爷了……”
殷如诲听得一愣,“你说谁??”
“洲少爷啊,少夫人的兄长,洲少爷,顾祈洲。”
殷如诲瞳孔一缩,突然之间缩地成寸,身影犹若一阵风,使出了他当前最快的速度,急切地往前院赶去。
顾祈洲……
顾祈洲!!
在鸿蒙道府这场试炼选拔开始前,因道府那位秦长老的缘故,顾祈洲曾在道府的白玉飞舟上待过一段日子。
更何况那之前他曾附体在鬼修少年沈星灼身上,也曾听沈星灼提起过一些关于顾家,关于顾氏兄妹的那些事情。
其中便包括当初在丹枫郡,顾卿九是如何惨战,顾祈洲又是如何地一心想置顾卿九于死地!!
而沈星灼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当初他与顾卿九一行人同行时,无意中从茯苓和许阳笙的谈话中偷听来的。
顾祈洲……
神色一寒,殷如诲神色冷冽,手腕翻转,那鬼帝印突然出现于他掌中。
而今不过炼气修为,若强行催动鬼帝印于他自己将很是不利,但此刻心中之急躁,杀意之强烈,怒意蛮横地驱赶他理智,叫他陷入满腔的阴鸷中。
“顾祈洲!”
!。
前院,顾卿九正高高兴兴的,对兄长的思念之情胜过一切。
在她的概念中,大婚当日家人们曾来送嫁,但当天下午她的两位哥哥就因事外出,一走至今已有数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们了。
此刻正开心着。
但谁知突然听见一声怒喝,“……夫君??”
回头一看,又是一呆,下意识地挡在了哥哥的前方,“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看见殷如诲那一脸杀意她感到害怕,心慌意乱下,下意识地拦住了殷如诲,“你……你消消火,你……你怎么生气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不知所措,同时紧紧拉着他的手。
殷如诲定了定神,“你如何?你可还好?他可有伤你?”
他握住了她的肩,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但将她从头到脚巡视了一圈儿,仿佛生怕她身上多什么伤口。
顾卿九又是一呆,然后摇了摇头,满是不解地说:“没有呀,哥哥怎么可能会伤害卿九呢?哥哥明明最疼卿九了呀!夫君才奇怪呢,怎么突然一副好生气的样子……”
在顾卿九扑向殷如诲时,顾祈洲只觉怀中一空,那种失落感叫他晕眩,他对殷如诲有极强敌意。
如果不是这个人,那莫名其妙的“夫君”,九儿便还在他怀中,还在他怀里……
可当看见顾卿九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时,他又是一怔,而顾卿九说,“哥哥怎么可能伤害卿九呢?”
“哥哥明明最疼卿九了呀!”
他突然,心口直发疼。
揪紧了自己的衣襟,他颤巍巍地踉跄了数步,而一双眼,也蓦然凄楚,痛至鲜红,仿佛要泣下血泪一般。
“九儿……”
你管三哥叫一声哥哥,你说三哥疼你,你说三哥绝不可能伤害你。
可三哥呢?
作为你的兄长,作为你的三哥,我又究竟都做了什么?
究竟,都做了什么呢?
…
顾卿九正扯着殷如诲的衣袖,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沙哑闷咳,她又连忙回首,紧张地看向顾祈洲那边。
“洲哥哥??你怎么了??可是衣裳穿得太少??”
“这天气太冷了,快快快,快先进来,先暖一下,”
她顾不得其他,上前去拽顾祈洲,殷如诲忍了又忍才没亮出手中那枚鬼帝印。
或许……是不愿她怕他,不愿见她眼中的仓惶,不愿见她再落半分泪……
她而今的性子,到底是与从前不同的,到底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那个她。
而顾祈洲再次掩唇闷咳了几颗,方才一瞬间的心痛如绞,心神失守之下,泣血逆涌,他如今喉中一片腥甜。
但看见那双清澈而担心的眼睛,看见她为自己奔走忙碌,听着她那一声声的哥哥,顾祈洲又强行将满口的血咽了回去。
他放下手后,立即将这只曾掩唇闷咳的手藏至身后,紧紧地攥住了掌心沾上的血迹。
可取而代之,虽脸色苍白,但他却柔和地笑了。
“九儿……”
他神色是那样满足。
可顾卿九端来一杯热茶,突然说:“奇奇怪怪,洲哥哥你好奇怪呀!!你怎么突然管卿九喊九儿呢?你以前明明一直管卿九叫九九的呀?”
顾祈洲一怔。
他愣在了这儿,没办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