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步伐一滞,只觉得眉心一凉。
他下意识地停顿在此,一行血线笔直地切开了他面门,仿佛整张脸从中间裂开成两半。
而后中间的血线徐徐溢出了鲜血,下一刻,砰地一声。
他整个人被之前那一剑劈得分裂开来,彻底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而剑光之中所携带的阴冷煞气,更是顷刻间席卷而来,透过血肉腐蚀着他的神魂。
“不——!”
古稀发出一声惨叫,他惊慌不定,肉身的陨落虽是重创,但修为到了像他这种地步,哪怕肉身损毁,只要神魂还在,就可复生。
但殷如诲这一击直接斩灭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不但击溃了他的肉身,甚至还粉碎了他的神魂,他的惨叫一出口,转眼之间就没了声音,神魂已爆碎成漫天的星光,而后湮灭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古稀,死!
顾卿九在一旁观战,良久她才长吁口气:“好强……”
哪怕是她上辈子,也很少能见到这等境界的战斗,殷如诲确实很强,不愧为酆都鬼帝,奈何他这如今隐患也同样不少,好比那一身修为一直在忽上忽下地忽高忽低。
方才斩杀了古稀,强横至极的一击,但转眼之间手中那把长剑也已重新变回了帝印。
云染和林老等人神色一凛,“速速出手,不留活口!”
二人一声高喝,紧随其后,洋洋洒洒的血雨从天空之上飘落而下,此地虚空竟已成为一处屠杀之地,没了古稀,这边的战力达到折扣,而云染和林老等人的修为也很是惊人。
以至于完全实现了碾压的效果。
直至良久之后。
此处腥气不散,而殷如诲皱着眉瞥了下方一眼,他隔空与顾卿九对视片刻,倏然化为一道阴冷的光芒,笔直地俯冲而下,身形坠入那座青铜门后的血色宫殿之中。
青铜古棺见此不禁一怔:“姓殷的,你这是干什么?”
但回应他的是“轰”地一声,青铜门户竟轰然合上。
殷如诲似乎遗忘了一些东西,他能够想起一些事,好比那个蛰伏在顾卿九体内的心魔,也便是那位上代魔主。
对方曾在上古时期与他结下了宿仇,两人之间也曾杀生杀死,曾一度有过不死不休的仇恨,可上古终极一战时,抛下了私人恩怨,也放下了往日成见,天地为熔炉,众生难逃。
神死了,魔灭了,如他们这样的古老神灵哪怕实力过强,得以存活,但如妖祖季厌笙,被人封印在号称邪器的青铜古棺内,至今都难以挣脱那青铜古棺的封印。
也如战霄,顾卿九在万峡谷遇见战霄时,这人神识寂灭,只剩肉身本能还在,哪怕如今神魂已经修复,但也并未完全痊愈,否则之前只不过是捏了一具分身而已,也不至于令他本体化为一个幼稚小童。
又好比殷如诲,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战霄季厌笙与他应是有什么关联,然而此刻的他太过虚弱,这等情形,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封锁了那座血色巨宫。
季厌笙愣住许久后,险些有了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姓殷的!你什么意思!枉费我跟战霄因为担心你,辛辛苦苦来寻你。”
气急败坏下,轰地一声,季厌笙操纵着青铜古怪撞在了那道青铜门上。
然而青铜门后,殷如诲像死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咳,”好半晌后,顾卿九虚弱沙哑地闷咳一声,战霄神色一紧,“算了,随他,卿卿方才勉强一战,她已经累了,我要带她回去,你走不走?”
他问季厌笙。
季厌笙没好气地哼了声,“走,当然走!”
但接着又十分怨念地瞪了一眼青铜门,“没良心的家伙,活该你只是老三!”
说罢,又操纵着那青铜古棺,跟得了癫痫似的疯狂抽搐,噼里啪啦的一堆天材地宝伴随着光芒乍现,全部都堆在了青铜巨门外。
“东西我留下了,你挑着用,但这可不是白给的,你往后可得加倍还给我!哼~~~~~”
说完这话,季厌笙又哼了一声,接着那棺材板板直接变大,宛若一张巨大的青铜床,他对战霄顾卿九说,“上来,不是累了?本座载你们一起出去。”
顾卿九不知怎的突然有点想笑,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分明在意得紧,却还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而此刻殷如诲正坐在那血色宫殿的青铜王座上,他蹙了蹙眉,脸色是越发的苍白,比死了千百年的还白。
等宫殿之外,顾卿九等人乘坐着青铜古棺离开后,他这才抬手一招,那些天材地宝出现在他面前,其中竟有不少是养阴养灵之物,正是他所急需的。
但,殷如诲:“……”
迟疑着,也狐疑着,费解不已。
“他们……为何对本帝这般好?”
本是信不过那些人,方才一战又已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