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视,登时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位,乃是上古神魔,执掌一狱,而曾有传言,那焚天炼狱本是阴曹之地,本是酆都冥府之所在……
而鸿九……这顾卿九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但被天衍神尊收为弟子,甚至背后除鸿蒙道府外,还屹立着这样一位大人物?
“天,怕是要变了。”
侯剑昇骇然地这么说。
而同一时间,
战霄以狱尊身份下达的绝杀令,也早已在天下间引发哗然。
纵观整个天澜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中当然也包括妖族。
圣地之中,这是一间密室,一袭红衣的顾祈洲正在翻阅妖族圣地的古籍。
顾云婳身中剧毒,自从离开紫煞城后,那毒素非但没能控制住,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如今顾云婳已瘫痪在床,不能动弹,一双眼睛更是早已失明,看不见任何东西。
正好是在翻阅这些古籍时,顾祈洲突然听见了绝杀令,不过这绝杀令却被圣地禁止削弱了许多。
顾祈洲皱了皱眉,“南火顾家?荒谬!”
此人语气倒是狂妄,却不知与他顾家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血恨。
罢了,左右外面那些事有大哥二哥处理,他还不如趁早想想如何解了婳儿身上那不知名的奇毒。
思忖之间顾祈洲再度抽出一本古籍迅速翻阅。
他心中是想救顾云婳的。
当一个人偏执到了一定程度,许多想法常人根本没法理解。
就好比顾祈洲,他曾真心疼爱的妹妹,在他心里已经死了,他宁可养着一个玩物一样的替身,只因对方偶尔神态与心爱的妹妹略有几分相似,便愿意宠爱着些,愿意拿来做个替代品。
可当他面对顾卿九时,他又十分矛盾,时而想杀,时而又克制,会被激怒,也会因对方言行而心生怨怒。
他的情感十分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揉杂了太多太多晦涩的,苦涩的,坚硬的,却又使他备受折磨的东西。
但就在此时,突然一顿。
顾祈洲徐徐垂眸,看着古籍中所记载的内容,他双目之中阴云涌动,那双本该妖娆妩媚的凤眸,也在此刻变得狰狞,变得狠辣至极。
蓦地,他突然凄怆一笑,却又好似悲凉:“顾、卿、九……”
他徐徐念起那个名字,眼底却已蓄起了红光,仿佛在凝聚着,酿造着,一场惊天的血腥……
与此同时。
妖族宫殿之中,富丽堂皇,垂挂着绯红的薄纱,而此刻顾云婳正瘫在一张白玉床上。
她心里真是恨透了!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她在心底不停地呼唤着那个神秘声音:“我该不会就这么瘫痪一辈子吧?顾祈洲他当真会救我?他当真会为我夺取顾卿九的血肉,会为我剜来顾卿九那一双无极圣瞳?”
她心里惴惴不安,她感觉自己这次付出的代价真是太大太大了,她更怕稍有不慎便要阴沟里翻船。
而那个神秘声音本是沉睡状态,此刻被顾云婳唤醒,那神秘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你急什么,本座亲手为你调配的药方,便是没有顾祈洲,只需再过几日你也照样能够好起来。”
那神秘声音运筹帷幄,不知想起了什么,对方好似冷笑着说:“那顾祈洲说白了,一直念着顾卿九从前的模样。”
“可当年少时心爱的妹妹变成一次又一次置他于死地的侩子手,他既无法当做那些事从未发生,也无法去彻底地憎恨什么,他总是在执着于过去,总是拼命攥住一两分过往的痕迹。”
“本座让你演的这出戏,也算是推他一把。”
顾云婳皱着眉,“什么叫执着过去,三哥他明明……”她似乎有心争执。
三哥明明早就厌了顾卿九,不是吗?三哥应该向顾家其他人那样,恨透了顾卿九才对!
可是,执着?
这话听在顾云婳的耳中格外刺耳,叫她心里不舒服。
可那个神秘的声音却说:“总之,你且等着便是了,他终归会如你所愿的。”
说完这话,那神秘声音便再度沉寂了,无论顾云婳如何呼喊都没用处。
这叫顾云婳心口憋闷,她气得心肝直疼。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这位“神仙姐姐”,自打二人相识至今,便总是如此,仿佛她多聪慧,仿佛她多高人一等,仿佛她凌驾于众生之上。
顾云婳不是不知,对方其实并没有多待见她,甚至对方没准是在看不起她,平时如无必要罕少与她交流,就算偶尔说上几句话,那语气也总是很不耐烦,仿佛她多么的愚钝不堪。
心里不忿,但顾云婳又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若非这位“神仙姐姐”,她兴许早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