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团合奏演奏了十首名曲,第一首是维瓦尔第的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No.6,最后一曲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魏川凛和魏老太太擅长的乐器都是钢琴,听到最后一首,熟悉的音律响起,两人的钢琴DNA动了,心痒痒得很。
魏川凛那细长如艺术品般精美的手指,放在大腿上跟着节奏敲打,极力控制着上去替代台上钢琴家的冲动……
“你想学钢琴吗?我教你。”他侧头贴近丁盼弟,温声道。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耐心。
她扭头贴着他的耳朵耳语,“钢琴,好听,好玩,但我不想学。”
他有信心,但她压根不给他教学机会。
他不解地看着她,既然好听又好玩,“为……”
他想问她为什么,可转念一想,他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因为不想学本身就是理由。
她喜欢,她欣赏,并不代表就一定要掌握这项技能。
就像喜欢看电影,一定要学写剧本拍摄吗?喜欢吃荔枝,一定要学会种荔枝吗?
“好吧。”他扬起一个故作坚强的微笑,“你不想学,咱就不学。”
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结束后,轮到各个乐器独奏。
先是小提琴,接着是大提琴,长笛、短笛、双簧管、单双簧管、单簧管、大号和小号。
乐器一起合奏,高低音适配,精彩纷呈,层次丰富。独奏也有独奏的美妙,只是略显寡淡,丁盼弟听完一样乐器都不想学了。
魏书妍坐在架子鼓旁的鼓槌,坐到架子鼓后的凳子上,“盼弟,过来,我给你展示一段。”
她配合着伴奏给她来了一段演奏,架子鼓强烈的节奏回荡在大厅里。
丁盼弟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她欣赏不来架子鼓,只觉得好吵。
不过,她喜欢魏书妍打鼓那股劲儿,麻利爽快,干脆利落,不像拉小提琴或者大提琴,很悠扬很优雅,但她不喜欢那种缠绵感。
“她好厉害。“她对魏川凛说。
“那个叫架子鼓,女孩子打架子鼓很酷,你要不要学?”
她摇了摇头,“不要。”
“行吧。这些乐器你都不想学?”
“不学。”她坚定地摇头。
“那就不学。”
梁延今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略带不屑,“你们这些玩意儿太高雅,我们听一晚上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弹钢琴的魏川凛、打架子鼓魏书妍和拉小提琴的魏景和,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无奈又无语。瞧把他能的!
但一想到他拿手的乐器,三人又不得不服气……
他转头看向丁盼弟,眼含笑意,得意洋洋道:“哥现在给你整个大俗大雅的,大家伙都听得明白,好不?”
她点了点头,很赞同他的说法,这些乐曲确实很好听,听着心情很好,但她总感觉隔着一层透明玻璃似的,看得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她好奇地看着梁砚今,“是什么?”
梁砚今从自己的臂弯里掏出一支唢呐,高高举起唢呐,声音洪亮又得意。
“噔噔噔噔噔~,最流氓的乐器之王唢呐。”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我看看谁还听不明白?”
丁盼弟没见过唢呐,好奇地看向他手里,好奇会发出什么声音。
“哥给你露一手。”梁砚今拿起唢呐。
他身旁的魏家人,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毕竟唢呐声是出了名的高亢明亮,像刀锋一样的利。
梁砚今吹了一曲《护花使者》,唢呐声响起,她双眼骤然睁大,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她头皮这一阵发麻,手臂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她没见过唢呐,但这声……太熟悉了,味儿太正了。
以前在村里,但凡响彻几条村的唢呐声一响,即便大人不会带她去参加葬礼,她也知道附近村庄有人逝世了。
为此,她一度很害怕唢呐声,因为唢呐声在她认知里,和死亡密切相关。
后来,她见过伯娘举行一些仪式,在伯娘的解释下,才知道唢呐吹死事儿,也吹喜事儿。
梁砚今吹的《护花使者》节奏欢快,激情高昂,她猜这是喜事儿的节奏。
她听着这唢呐声,有种在繁华地段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的感觉。
繁华地段,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只是跟口袋空空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买不起繁华街道上的商品,在繁华街道上也没有家。
就像那些西洋乐器,看起来和听起来都很欢快优雅,她真心觉得好听,但始终没有那种亲切感。
可唢呐一响,她似乎在繁华中看到来时的路,看到自己独自走在土路和山路上的摇晃身影……
梁砚今无缝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