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金山银山不缺钱,但每个孩子从小都要接受消费观的教育,否则怎么做到富了六、七代呢?
第一条,不许铺张浪费、不准大肆挥霍。
第二条,该花的钱绝不能省,比如医疗、教育、保险和送礼的花费,一分不能省。
第三条,把钱花在刀刃上,少花钱多办事,最好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
第四条,注重消费的质量和价值。
至于花钱长面子这事儿,魏家早就不需要了。
毕竟实力摆在那儿,日子过得简单,别人只会说他们低调。
哪怕拎个高仿的爱马仕出门,别人识破了,也不会嘲讽,顶多会夸他们过日子。
魏家的消费观教育,时常出现在他童年里,但魏家人从来不会用这样数落和诉苦的方式。
别看魏家富得流油,但他小时候,家里只提供高质量的衣食住行、教育和陪伴,想要零花钱?不好意思,没有,自己挣去。
杨冰玟和魏清收从来不给他零花钱,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最大方,经常给他和大他两岁的侄儿魏思岳一沓沓的纸钞。
结果呢,钱还没捂热,父母和大他二十多岁的哥哥姐姐闻着钱味儿就来了。
他和大侄儿魏思岳年纪小,头脑简单,不够精明,常常被几个大人联手骗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两人没有半分零花钱,反倒还欠了一身债。
因此,叔侄要通过做家务、洗车子、跑腿挣五块十块的零花钱买零食,过年的红包和爷爷奶奶给的钱全都用来还债,还要时刻联手防着这几个大人骗钱,因为这个原因,叔侄俩打小关系就亲近。
魏家的大人从来不会打骂孩子,他们只信奉一条道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所以,他们不会反复跟孩子说挣钱不容易,也不会反复跟孩子说花钱要节俭。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多说。
他和魏思岳顶着烈日捡瓶子、修养花草,能不知道挣钱不容易?一分一毛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能不知道省着花钱?
“你因为花钱买东西,挨骂,是不是很害怕?”他平静的眼神中,掺杂着关切。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在意,“我干活干得不好,他们会骂我,不会因为我花钱骂我。因为除了吃饭,我没有花过他们的钱。”
“我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亲戚不要的,不要钱。”
“我不念书,也不用买书包和笔。我画画的纸和笔,都是别人不要的废纸废笔。”
“我没有钱,也不敢嘴馋零食。我发烧生病了,没有人带我去打针吃药,也不用花钱。”
如今她跟他熟悉了,也知道他待自己很好,也没有见过他发脾气,跟他聊天说话都打单了,说话都敢多说几句了。
不像以前,多说话可是会遭人嫌弃的。
他早前就知道她过得苦,不读书、要干农活儿、挨打挨骂,还要嫁给大病哥冲喜。
此时此刻,更多的细节铺陈开来,她经历过的苦难更加具象化了。
魏川凛的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着,闷闷的,有些难受。心似针扎,密密的疼。剑眉微微拧着,眉眼间尽是浓稠化不开的心疼。
然而,她似乎对自己所经受的苦难没有一丝埋怨和痛恨,她的不以为意,令他更难受了。
大概是经历的苦难太多,早已经麻木无感了。
他张了张口,说话都有些艰难,“生病了,都没有管你吗?”
“管过一次,我上树摘桃子卖,掉下来摔断了这只手……”她指了指自己的左手。
“爸爸带我去给一个老爷爷看过,老爷爷很厉害,只换了一次药就好。还有他跟伯娘都对我说了一样的话。”
“什么话?”
“丫头好好活,福气在后头。”
魏川凛心疼的目光,慢慢变得平静,再渐渐变得温柔含笑。
他知道有些厉害的老中医,有些玄学在身上,一把脉老底都给你看穿。
“你伯娘怎么说这么准?”
虽然他遇到他的契机不好,但遇到他这件事儿本身,怎么不算一种福气呢?
“她是仙婆。”
他疑惑地看着她,“她是癫婆?”
“是仙婆。”丁盼弟提高了声量,眼里闪过慌张,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要骂她癫婆噢,她很灵很灵的,会知道你骂她。”
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像羽毛扫过一般,有点痒。
“噢。”他坐直了腰板,双手合十,虔诚地喃喃,“神明在上,对不起,无意冒犯,不要责怪。”
他侧头看丁盼弟,压低了声音,小心谨慎道:“这样不会怪我了吧?”
“应该不会了。我伯娘人很好,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他看向她,兴趣盎然,“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