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坐小孩儿桌,要不等大人们吃完了,她再吃。要不大人给她夹几筷子菜,叫她端出去吃。
有时候她就蹲在屋檐下吃,鸡、狗就在她跟前转悠,她会给它们分两筷子米饭。有时候她就蹲在灶前吃,边烧火边吃。
“坐这儿吃。”魏川凛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吃饱了,把那两个人画出来。”
丁盼弟吃相和饭桌礼仪都很好,满满一桌子的菜,她也只敢夹眼前的油麦菜和青椒。
“那两个抓你来的人给了你多少钱?”
“六百块,因为她把我头发剪了。”看在他给她吃饭的份上,她就多说了一句,“她人真好,没有把我头发剪得像个男孩子。”
在镇上收头发的人,每次都把头发剪得很短,跟狗啃似的,丑得一塌糊涂。
那个女人只剪到了她的肩胛处,看起来不丑,她很满意。
他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还以为她收了很多钱来色诱自己,答案显然出乎他意料。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容,魏川凛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眸色不可察的暗了暗。
真是个傻子啊,人家都把她卖了,还在傻乐呵。
一个十九岁没念过书,脑子似乎还不太好的山村女孩,被有心之人安排到了他的床上。一夜情过后,还要承受他阴晴不定的破烂脾气和质疑逼问……
莫名其妙,毫无预兆,一丝异样的酸楚流入他的心间,堵得他心口发闷发慌。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他嗓子干涩,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有些说不出来话。
他把番茄牛腩和糖醋排骨换到她面前,声音有些不自然,“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肉。”
丁盼弟这才把筷子伸向那两盘肉。
家里不许她吃肉,顶多给她点肉汤拌饭。
看见满桌的肉,她也很守规矩,知道那些不属于自己,再馋她也能忍住。
小时候有一年年夜饭,她夹起了一块扣肉,她妈妈拿筷子重重打了她手背,夺走了筷子的肉,放进了弟弟的碗里,剜了她一眼:“这肉是给你吃的吗?”
时隔多年,想起这件事儿,她都觉得手背火辣辣地疼,以及那个令她胆颤的眼神。
套房里配备了书房,饭后,魏川凛凛拿着纸和铅笔,领着她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