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放下叉子,"事实上,我只是在开玩笑呀。泰瑞没看出来吗?"
他顿住,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接着又眨了一下。
然后泰瑞笑着叹了口气,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竟然只是开玩笑吗?"
话里没有埋怨,只有部分他对自己的懊恼。
我故作苦恼,"看来我是真的没有这样的天赋哦?"
"看来我要再提升些幽默感才行。"
见他也顺着我的话开起玩笑,我咽下一口橙汁朝他弯了弯眸。
"我知道的,泰瑞是真的很在乎我的感受。谢谢你。"
泰瑞张了张嘴,眼底的犹豫很快化作潺潺温柔的春水。他弯起唇柔和了眉眼。
"Eris想知道原因吗?"
"……Em,如果我说想呢?"
于是他微微下垂了睫羽,对我笑笑。
"那,等我妈妈的状况好起来我就把原因告诉你吧。"
"好呀。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这么相信着。"
又用幻身咒回到医疗翼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强撑着和泰瑞道了晚安,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晨风包容地拂过霍格沃茨每个角落,凉雾往人面上扑来,在眼睫和发丝留下旖旎轻吻似的潮意。
我是被晨辉唤醒的。
薄纱般轻柔的日光透过玻璃窗笼罩在我身上。睁开眼懵然看了会窗外朦胧婆娑的青翠,我把头蒙进被子里想再小憩半晌,却有一道忍着笑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加德纳,奈姬再不醒的话你就先去上课吧?"
"没关系,我下节课是魔法史,可以再等一会……"
"……?"我从床上起来捂着脸往外跑,"加德纳,我很快回来!"
等我洗漱完回到医疗翼,里面只有加德纳一个人了。
我坐到床边,歉意的朝他笑笑:"上午好,加德纳。等很久了吗?我昨天睡得有点晚……"
"没有哦,我也才刚下变形课没多久。昨天没来看你是因为我去温室给斯普劳特教授和塞德学长帮忙了,实在没有时间。"
"没关系,庞弗雷夫人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就能出院啦。下周就又能和你们一起上课了!"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奈恩,我来是想把这个给你。"加德纳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递给我,"前天回去之后我就做了一个新的口罩。"
"所以不要再为它伤心啦,能帮上你的忙它很开心。"
"它"?
我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加德纳你真的好可爱——好,我相信它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不会再伤心了。"
"那就好!那我要去上课啦,奈恩再见!"
"再见,加德纳。"
中午,庞弗雷夫人盯着我喝完魔力滋补剂后就点头让我离开了。
没记错的话,周五这天下午应该是没有课的,因而我出了医疗翼就径直朝着塔楼走去。
可这次走上螺旋楼梯时,除了涌上大脑的眩晕感,胸腔内的心脏也越跳越重。
随着楼层越爬越高,身体内的滞涩感堵得我几乎要无法呼吸。我堪堪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缓和片刻,垂落的视线内却突然出现了一双腿。
视线顺着这双腿向上移动,我看见了张担忧的脸。
"布莱克,你还好吗?"
"谢谢你的关心,张。只是一点恐高,嗯……我想应该还好吧?"
"''只是一点恐高''吗?"张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我记得你以前的症状的确没有这么严重……要吃颗糖吗?说不定会好一点。"
她摊开的手心内放着几颗不同口味的糖果,透明的玻璃糖纸在从窗外漏跑进来的几缕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绚烂的彩光。
呼吸奇异的平缓下来。我感激的朝她弯了弯眼睛,伸手拿起其中一颗糖果拆开放进嘴里:"谢谢你的糖果。我可以叫你秋吗?"
秋的眼睛由于微讶睁大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温柔的表情,只是面上笑意更深了些。
"当然可以,奈恩。"
我们一起往楼顶走去。秋走在我身侧,目光不时扫过我的脸,似乎是在担心我的状况。
然而清甜的樱桃味从糖果入口那刻起就充斥在口中,我的眩晕症状也已经消隐无踪了。看来我每天都要记得在口袋里备些糖果才好。
"我想我应该为上次的交流和你道个歉,秋。"
"为什么这么说?"
"嗯……我觉得我的语气好像太咄咄逼人了些。"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但我是知道你没有恶意的。"
"只是因为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那时我和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