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绚烂的阳光撕碎了云层,浮云散作片片织锦一般,遍布在天端。
白晚晚身体动了动,从安眠中醒来,发现秦砚初正半蹲着用袖子为她遮挡太阳。他一脸认真和乖巧,好像在做什么顶要紧的事。
白晚晚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她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对着徒儿漾开了一抹灿烂的笑。“早上好呀,今天我的徒儿也是帅气逼人呢!”
“不过,我们有房间不睡,怎么来这树下了?”白晚晚看向那不远处的竹屋,有些不解。
“师父,你昨天不肯在房间睡,说什么房间里有怪物会吃人。还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我只好把你带到树下了。”秦砚初望着白晚晚,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控诉。“都说让师父不要喝那么多的酒了,一喝就撒酒疯……”
白晚晚有些许心虚。上次在妖市的时候喝醉了,好像就差点对徒儿耍流氓来着。这次居然还来?自己的酒品真的那么差吗?
她也是要脸的。为了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跳过,白晚晚把昨晚喝高了从舒清歌那坑来的祛痕霜通通塞给秦砚初:“这是舒清歌不知道从谁那骗来的祛痕霜,你试试看对你那些旧伤有没有用。”
疤痕没了,会不会那些关于疼痛的记忆也能消失一点呢。白晚晚心疼地想。
秦砚初成功被带跑偏了,笑成很不值钱的样子:“师父你对我真好,还很厉害,什么都能弄到。”
哎,自己不过是对他好这么一点点,他就感动得不行,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呀。白晚晚越想越觉得心酸鼻酸,心里五味杂陈。
一道幽怨的声音却不懂事儿地插进来:“要不谢一下你小师叔呢。”醒酒的舒清歌暗暗肉疼,自己被坑了宝贝不说,连声谢都没落到自己身上,更冤种了。
慕俞却神出鬼没地飘到舒清歌身后,慢悠悠道:“耗子偷酒喝掉进酒坛子里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慕俞还记得舒清歌昨晚在他背上练习组合拳的事,这时候颇有点语气不善。
舒清歌浑身的老鼠毛不禁抖了一遍:“晚晚呐,你大腿借我抱一抱,祛痕霜就当送你了。”
几人笑闹成一团,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贺丘来的时候,便碰见他们这般相亲相爱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异色。
“各位,尊上请你们去大殿一叙。”贺丘出现在他们身后,幽幽说道。
“贺护法,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白晚晚没好气道。也不知道先让我们吃点东西,抠门的人设依旧没崩呢。她暗戳戳地在心里吐槽着。
不过白晚晚转念一想,这狼王一大早就要见他们,估摸是真急了。看来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他们的任务完成有望了。
这么一想,她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仿佛已经看到九黎在向她招手了。以至于看老奸巨猾的贺丘都顺眼了几分。
行至半路,贺丘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据我所知,白姑娘是兔族的吧?不过你看起来对兔族不太了解呀?”
“你怎么看出来的?”白晚晚心中警铃响起。果然顺眼不了半刻,老小子搁这儿憋啥坏呢。
贺丘再自然不过地说道:“哦,就是见你和狐族少主能有这样的关系,感觉挺意外的。”
昨晚他被白晚晚怼了一通,便想起之前曾派人去深入打探狐族和兔族的事,还真让他打探出一点东西。
狐族和兔族因为领地临近,一直是冲突不断的。两族可谓是宿敌。不过,奇怪的是,八百年前,两族却偃旗息鼓,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长久的战争所造成的仇恨却横亘在两族之间。所以他看到白晚晚和秦砚初的关系这么融洽,才会心生疑惑。
更何况,上一次,尊上在讲述和虎王豹王的过往之前,也曾提到狐兔两族的敌对情况。当时他就感觉,这狐族少主似乎很不想白晚晚知道这件事。也许,这其中可以大做文章。他面色深沉地想着。
不待白晚晚说话,秦砚初便抢先道:“师父对我一见如故,与我做师徒的心意十分坚定。她还时常教导我世间之事只有三件,别人的事,自己的事,和老天的事。我们管好自己的事便好。你说是吧,贺护法?”
对秦砚初一“箭”如故,又碍着他和自己绑定了生死、只能得想办法将他带在身边的白晚晚有些心虚。不过徒儿这反应,似乎有点大呀。
却听贺丘不肯放弃地再次开口,他的话中若有所指:“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佩服二位。在狐兔两族那么深的恩怨之下,还能有这么纯粹的情谊,着实很不容易啊。”
贺丘装模作样地感慨一番,看得白晚晚只想翻白眼。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她要是看不出来,除非她瞎。
慕俞听着这些话,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自己少主,然后又瞧了瞧白晚晚,暂时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这也是他一直所担心的点。他怕自己少主最后会空欢喜一场。
舒清歌的内心又在蠢蠢欲动了,恨不得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