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改不了,书名也改不了,感觉小die那篇好像要祭天了……到时候我整个微博发微博上)
温德尔离开后,伊芙琳默默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明明知道知道温德尔的眼睛有多蓝。可当他凝视着她,眼神里残存着几分湿润,又因为醉意而显得迷蒙,她才察觉这份蓝实在清透澄澈得过分。那些柔软的银灰色发丝也带着水汽,像一团正在融化的雪,映射着淡淡的银辉。
从前他冷得像冰。可再坚实的寒冰,都可以在热力的催化下消融成绕指柔——她看着他一点点被修复,她看他展露笑意、吐出言语,如同皮格马利翁看着他的伽拉泰亚在爱神阿芙洛狄忒的神赐之下获得灵魂,焕发生机——
她的精神力触须亲昵的缠着温德尔的肌肤,探入他荒芜晦暗的精神海,她感知到他内心的暴戾、苦痛、憎恨,却又在那干涸的土壤上降下甘霖,如此日复一日。他是她心底暗生的爱欲。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要抛下自己的原则,看看那双蓝眼睛可不可以变得更湿润、更朦胧……但她不能,如果她从善如流地答应温德尔的请求,对她而言,那是利用了温德尔的酒醉和感谢。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温德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吹干的头发在枕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躺上去并不舒适,但他不在乎。
伊芙琳的拒绝诚然令他失落——但她望着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柔和。
——“我希望,我们的亲密不是出于你的感谢,而是出于你真实的意愿。”她是这样说的。
真实的意愿吗?
可孤虫院的教导雄虫告诉他们,作为雄虫,他们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谄媚地匍匐在地,使出浑身解数去讨雌虫欢心。
他会鼓足勇气敲响书房的门,自然也不仅仅是为了感谢伊芙琳……他的内心有某种恐慌,仿佛自己无法给伊芙琳提供任何价值,就无法心安——自己只是一个出身于孤虫院的雄奴而已,而伊芙琳出自诺梵波家族,在她二次分化后,必然有许多雄虫为她前仆后继……她会有新的雄侍雄奴,她会娶一个雄君。
想到这一点,温德尔的胸口闷闷的。
尽管一雌多雄的家庭在这个社会相当普遍,尽管在莉莉安宅邸时他恨不得分担自己和内斯苦楚的雄虫们更多一点。但他不愿意和其他雄虫分享伊芙琳。说他自私也罢,但一想到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会注视着别的雄虫,那双蔷薇般柔软的唇会亲吻别的雄虫的脸颊……温德尔的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被微小的虫豸啃噬着,泛起细密的疼痛。
——如果伊芙琳娶了雄君,她的眼睛还会为他停留吗……?
温德尔抬起手,轻轻覆住了自己的胸口,似在安抚胸腔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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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照旧,由于温德尔的的翅膀仍然没有完全恢复,伊芙琳依然每天为他做精神海疏导。但由于临近二次分化的缘故,她变得格外容易疲倦,也就把治疗的时间缩短了。
温德尔的虫翼起先还会在她精神力的温养下慢慢修复,后来,似乎是伤得太重,几处严重的伤口迟迟没有起色。虫族的等级限制显得宛若天堑。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初夏的一个早上,毫无预兆的,伊芙琳开始了她的发热期。
像是发了一场低烧,她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无力,莹蓝色的精神力触须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铺满了整个房间,像蝴蝶幼虫结出的茧——温德尔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她被无数触须拥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