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苏渠感觉傅家已经被拖下水了。
相信傅竞尧那么聪明,他也感觉到了。
大家都没放在明面上说,只是在维持表面的平静,真要是说开了,或者她在外面真的以傅三太太的身份对南宫忌做了什么,此时她就不会在这里喝鱼汤了。
傅竞尧夹起一根粉丝。
细细长长的,看似很容易断,却韧性十足;看似透明,却肉眼能看见。
让他想到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苏渠一眼,勾起嘴唇哂笑:“你不表明身份,南宫忌就不当你是傅三太太了?”
苏渠一怔,一滴鱼汤溅在手背上。
她回神,本能反应地低头吮了下手背,淡然笑笑:“也是。”
南宫忌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不要脸的死命勾搭他,这么欠揍的举动……她倒是有个主意。
她对着鱼嘴嗦了下,笑眯眯道:“果然吃鱼头补脑。”
傅竞尧看她跟鱼接吻,一口把鱼脑吸了出来,眉毛皱起,有点嫌弃又好奇她不恶心吗?
想到自己跟她接吻,又想到自己竟然听她的在树底下挖坑,怀疑她是不是偷偷把他的脑子也吸过去了。
南宫忌依然高调地往茶楼送花篮,时不时亲自到场给大笔打赏,让很多原本对戏曲没兴趣的贵公子名媛都去看风景,想一睹暴发户是怎么个事儿。
一时包间满座,老板几次上调价格,依然满座,老板笑开了花。
月底,苏渠看着茶楼老板发过来的对账单,自己也笑乐了。
没有人嫌钱多,暴发户给她造成了困扰,不过这广告打得不错。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以后……暴发户还会不会继续下去。
想到此,苏渠笑咧的嘴唇缓缓收起,竟然有几分痛心。
傅竞毅瞧着她丰富的表情,问:“什么事情,让你又开心又忧愁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一下?”
苏渠放下手机,用温热毛巾擦拭手指,然后捏起小小的酒盅轻啜一口黄酒,神神叨叨:“高兴赚到钱了,又愁钱太少。”
傅竞毅不明所以,湛黑的眸子透着疑惑:“你缺钱吗?”
想到她烧了的宠物医院,听说她已经退租。
苏渠见他当真的表情,咳了一声,玩笑道:“哪有嫌钱多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傅竞毅聊天。
前阵子犯了错被逼着回老宅住,被俞佳慧盯得死死的,又有傅竞彤缠住,几乎连小楼都出不去。
入秋后,小酒馆进货一批澄湖大闸蟹,老板自酿的酒也开坛了,邀请老客前去品尝。
苏渠捏着白嫩蟹肉蘸一点姜醋,吃相优雅。
在傅竞尧面前,她已经放飞自我,可是在傅竞毅面前,她会不自觉地收起粗鲁,感觉在他面前露出一丁点儿粗鲁举动就亵渎了他似的。
这个男人虽然双腿残疾,可太有神相,好像说话声音大一点,或者动作太大,都是对他的不敬。
就连她刚才说嫌钱多,都觉得用词不雅。
苏渠朝他干笑,喝一口温润黄酒。
她想起什么,擦拭干净手指,侧身从身边拿起一只袋子递给傅竞毅:“天气就要冷了,这是我找人做的药贴,这时候开始每天贴着,到入冬后不会那么难受。”
傅竞毅打开袋子,迎面一股药味,里面装满药贴,不知道有多少。
手指不觉握紧,他看向对面小心扣蟹肉的女人:“你特意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