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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1 / 3)

萧炎年轻的时候,也曾和元尧一样有着行医四方的理想,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从不收徒的萧炎为他打破规则,将自己毕生所学授予元尧。

他始终相信自己做不成的事总有人能做到。

在医术上小有所成,萧炎便不顾家族反对任性地外出游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短暂地抛弃了身上所背负的家族使命,去感受自由找寻自我。

他行至宣城郡时,恰遇此处遭受瘟疫侵扰,他义无反顾加入地方官府组建的除疫司,深入疫情中心寻找解决办法,也在此结交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曹昀植,之后两人双双拜入药王门下,成为同门师兄弟。

也是在这段时间,萧炎遇到了那个让他今后一生永远活在痛苦和遗憾之中的人。

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发誓,在他踏入那个开满荷花的庭院之时,他会直截了当地向那名女子表明心意,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些是非之地,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那是四月的一个下午,瘟疫已经全面消除,萧炎被师父批评之后有些烦闷地在宣城郡游荡,稀里糊涂误打误撞间他走进一处庭院。

那天阳光正好光线明媚,池中的荷花争奇斗艳露出水面,微风吹拂,一女子悄然映入眼帘,满池的娇荷瞬间失色。她掀眸看来,整个世界随之沉寂,鸟儿不再啼叫,游鱼停止摆动,就连风也驻足原地。

心跳暂停,烦闷与燥意消散,顷刻,紊乱跳动,亦是情动。

医经《黄帝内经》中有这样一句话:“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

他的心坦诚地告诉他:“你已沦陷!”

许多天过去,萧炎才知道女子的名字——苏荷。

两人一见倾心,互定终身。只可惜世间有情人在一起就像那天上的月亮,十有九缺;更何况两个人生来处在不同的台阶,只会难上加难。

一年后,萧家派人将萧炎绑回建康与王氏之女成婚,也就是现在的萧夫人。萧炎用尽各种办法想要回宣城见苏荷,以性命要挟卧病在床一个多月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终才争取到七日。

当他拼尽全力回到宣城得见日思夜想之人时,传来的却是苏荷的死讯。

众人告诉他,苏荷身体本就有疾,萧炎失踪后,她郁急攻心没有撑过来。

萧炎在两人初见的庭院里不吃不喝坐了整整三日,没有人敢过去叫他,直到他身体撑不住晕过去他们才把他接走。

此后,他换了新的院落,原先居住的院子就荒废在萧府一角,他变回了之前的模样,被迫承担家族使命,进入太医署成为最优秀的博士,得到皇帝的青睐,所有人都觉得他放下了那段宣城郡的经历,可只有他明白,忘不掉也放不下。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纠结,直到最后的关头,他才下令不得阻拦萧子嫣离开,他让子嫣抛下萧家子女应该承担的责任,给她追寻所爱的机会,所有的一切他来承担。

他在救她,也在救曾经的自己。

池中的鱼儿早已游远,凉亭下再也寻不到它们的痕迹,许久,司柠才愿意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萧子嫣挺好的,他们两个都挺好的,那个地方很安全不会被人发现。过段时间他们就会离开,四处行医不再回来。”

萧炎沉默片刻,半响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他说。

司柠看向他,淡漠冷静:“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

萧炎侧眸看着她,礼貌地等候她接下来的话。

“既然你早已知晓萧子嫣逃婚,为何将假冒的那名女子嫁出去?”司柠深吸了口气,哽在心里迟迟说不出口:“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萧炎微怔,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让他这些天日夜不能寐。他慢慢起身,走至庭边一眨不眨盯着水中的倒影,司柠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那日的悲痛。

许久,他艰涩开口:“……我知道。”

那日孙管家禀报子嫣逃婚之后,萧炎便一直待在书房等候祸患来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萧子嫣逃婚是她一人所为,与萧府无关,可她违抗圣旨,得罪了柳家,势必难逃一死。

萧氏会有无数个族长,可他只有一个女儿。

他会将这一切归根于世人耳熟能详的那几个字“子不教,父之过。”,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以自己身死换她平安。

可世事终究难料。

当喜婆将新娘子从房间带出来的那一刻,他更多的是惊恐。

萧炎惊在原地紧蹙着眉头满是疑惑,愣了不到两秒随即反应回来拦住她们的去路,众人皆以为他是因为父女情深不舍她出嫁,可只有他知道那刻他有多害怕。

子嫣最信赖的人就那么几个,清碧陪在一侧,盖头隐藏下的面容是谁不言而喻。

他与沈攸文是挚友,这么些年他早就将归荑当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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