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像是一个犯人姿态的被推回自家的大门,客厅里有一位忧心忡忡的母亲。
瞧见自己许久没见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掐着后颈,拼死压低姿态,心脏骤停,差点昏死过去。
毫无怜惜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冰凌:“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听着自己丈夫的言语,那冰凌变成了没有颜色的利器,直直的扎进自己的心口。
这位从来没有太多能耐的母亲,磕磕绊绊的抓住自己陌生却熟悉的儿子
试探的问:“真的?你父亲说你喜欢…是真的?”
Fort冷笑,漠然开口:“喜欢了一个男人,就这么难以启齿?”
这句话一出,这位母亲眼中最后的光也散了,人同拆了骨的烂肉,落入地面。
“你看看你的儿子吧!现在还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自豪!多么骄傲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没有权利为自己的事情有所感慨?我是你一辈子的附属品么?”
这一刻暴虐的父亲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fort压下心头的恐惧,那是来自未知世界的阴影。
可他只是fort,他不怕眼前的人。
声音比刚才更加冷酷低沉道:“我对您,早就不奢望任何情感,所以,您也别来沾边。”
Fort的父亲对于家庭的情商说0是好听,说负分也是给他面子。
从fort小时候他就不断的重复着fort未来的规划,就连fort的出生都可以说是他蓄谋已久。
Fort的母亲身子底子从年轻就不好,但是两人结婚后,fort的父亲就不断的哄骗着自己的妻子给自己带来一个出色的儿子。
所以fort是那前不知道多少个失败胚胎中的唯一一个成品。
Fort的父亲年轻时追求fort的母亲十分用心,爱人之心赤诚真切,可唯独在传宗接代上尤为看重,总是会软硬兼施的哄骗着fort的母亲为他生孩子。
可真的怀了,等到可以看出性别后,也会毅然决然打掉孩子,只因为是女孩儿,不是他想要的男孩儿,就不会顾及自己妻子的身体还有小生命的无辜。
在这件事情上,fort彻底对他的父亲感到厌恶和恶心。
尽管fort母亲不止一次的为自己的丈夫辩解,她始终相信fort的父亲只是被fort的爷爷逼的,他对自己的爱是真的。
就因为打掉孩子后,fort的父亲用大量的补品和药物给她,只是为了弥补他不在身边的空缺。
殊不知,他不能在身边陪伴是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在照顾女人身上,他要去挣钱,去挣一个荣誉和知名度。
Fort的母亲永远的包容,也不曾怀疑为什么在自己身体好到可以下地时fort的父亲就会准时回来,然后重新开始他们生孩子的计划。
等到fort出生时,fort的母亲仿佛被夺走了人生半数的寿命,自然而然fort的父亲就接过了管教孩子的所有事宜,美名其曰:“你好好养身体,其他都不用操心。”
“不用操心…你又骗我!你把fort逼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自己母亲双目通红,泪水不断涌出,气息凌乱的瞪着他曾经深信不疑的男人,这是fort母亲第一次有了脾气。
被母子两人同时指责的人,仍旧无动于衷
冷性冷心道:“我骗你什么了?我娶你,你为我生孩子不应该?我没有好好对你?我不出轨,不找别人,一心只守着你们,骗你什么了?”
Fort抬手别开一直放在自己后颈的手:“你知道,你也曾经无比珍惜我母亲的生命,不曾把我母亲当做人生仕途的筹码。你明明失去过,为什么重活一遍却只剩下当时的贪婪!”
清脆的声音再次落下,耳鸣的声音在耳蜗中打转,久久不散。
他早就习惯了他父亲的抽打,只是今天连续打了不少次,fort觉得现在的疼痛麻掉了他半边器官的感知。
只能感觉到手被拉住,拽着,伴着耳鸣充斥着女人的哭声。
“妈,我活到现在都是为了你,从今往后,你也让我为了自己活一次吧。”
从小,只要fort不听安排,他的父亲就会指着他的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像是笃定了他的妻子会爱他一辈子,越发的恶劣和不隐忍。
Fort心疼自己的母亲,他永远都记得自己小时候因为自己没有母乳喝而成天抱着自己说着对不起自责的话,更记得就算生病发烧,力不从心,也会尽量让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快乐的童年。
去过游乐园,到过博物馆,一起跑过步,一起玩过水,也曾在母亲的怀里坐过小飞机,被哄着进入梦乡。
所以当fort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总会无故找自己母亲的茬后,为了不让自己母亲难做,他成为了一个百依百顺的天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