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便化为乌有。
他竟已生的这般单薄。
说来那时,年纪倒也是太小,看到那般情景竟然忘了作出反应,还是哥经过事的,上去便拉住又欲发怒的陆叔,好说歹说才算是暂时熄了陆叔的火。
陆叔脾气本不算差,我跟陆叔相处了十几年就没有见过他发几次脾气,那怕其他的几次也没见过是这般场景,陆叔这次是真动了怒,就是这地上的狼藉也能看出事情的严重。
哥是个会说话的人,邻里八方都这么说。来回跟陆叔交谈的几句话,他也弄明白了事情,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也不用细问光是听陆叔刚刚谩骂的几句也就能知道为什么他这般生气了。
他骂的难听,哪怕刚刚我的注意力全在言儿身上,却也还记得几个关键的就是什么男的跟男的,什么有了病,还有你娘什么什么的……
听陆叔那几句的意思,言儿应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的,还和这个男的在一起了,那个男的听陆叔说好像姓秦,跟言儿同校。
当时我听到陆叔说的这几句话脑子里蹦出来的词是同性恋,这三个字在当下这个年代不算是个稀罕词,可是那时候我们那样一个小城里听过的人并不多,陆叔也是其中的一个。
对于陆叔来讲他也只是小城里很普通的人,但是他的运气生的不好,早些年妻子被车撞了,在医院里抢救了七八个小时最后撒手人寰,那个时候陆叔感觉天都塌了,要不是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在,他自己怕是也要病了。
这么些年劳劳苦苦,好不容易拉扯大了言儿,老了也没啥可以指望的,也就希望能看看儿子幸福的家庭,看看大胖孙子,结果没成想到,突然不知道是谁一通电话打过来告诉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啥是同性恋,他连听都没听过,还是问了问店里的年轻人,才知道是男的跟男的在一起,不跟女的结婚,陆叔一听当时就气昏了头,正打算打电话问问言儿,结果没成想这小子还回来了,他马上店也给关了,要问问言儿这事,结果没成想儿子还真的点头认了,认了就算了吧,这小子还死倔,怎么说都说不通,一来二去,这脾气终于压不住了,登时就砸碎了东西。
至于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们进去看到的那一幕了,哥拉着陆叔坐在店里劝他,我拉着言儿到店外,虽然大概明白是怎样,但还是问了他,他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我其实本来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从第一天开始的时候。”
他眼睛浸着泪水,慢慢的说着。
“言儿,他...?”
他听我问着轻轻笑了一下,说:“我们不是大学认识的,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虽然只是高一那一年的。”
“那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吗?”
“也许吧,其实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蛮多的,可能就是在某个瞬间吧,感情就越了界,可是那时年纪小,再加上同是男的,并不知道那份感情是什么,一直到后来他走了,才算是弄清楚了原来那便是喜欢。”
“你没有再告诉他吗?”
“没有,他那时是不辞而别,我便想着竟然是这样,那就把他当成是年少时的回忆,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那时我想这或许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况且我们那个时候认识的时间太短,短到我还来不及清楚他能不能接受男的,他便走了,所以我没有那个勇气。”
“你们后来又相遇了?”
“嗯。”
“言儿,你们想好未来要怎么办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望了望青蓝的天空,多时,待到灿阳被遮去之时,他道:“我把他刻在了我的未来。”
我没有再问些什么,对于我的这个哥哥,虽然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个人一起胡闹,他性子随和,跟谁都能说上一两句,对于这一点,我也曾把他归为和哥哥那一类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和哥哥并不是一类人,哥哥的随和是后天磨出来的,说到底是世故,而他的那股随和是无所谓,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是一杯温的水,你怎么也捂不热。
他生来随和,所以他很少说笃定的话,因为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必须需要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少有的死认了某样东西时他就一定不会改变,就比如言儿嘴里的“他”,而那句话出口之时,我便知道言儿死认了他。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拍着他的肩,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对他说:“要幸福啊。”
他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但愿如此。”
前路漫漫无常,从始至终,或许都望不到前方,但是他仍然如此平静的向他所念之人走去,一夜寒霜亦淹没不了这了然的爱意,炽烈如此,但愿可敌万难,翻万山。
后来还相继说了一些,但是多是围绕陆叔,我们都明白,以后他可能就不经常回来了,我对他说以后会和哥哥多照顾陆叔一些,还说到了店里的小工跟哥交情好,也会让他看着帮一些忙,哦,对,这个小工就是唐晟,正说到他时,身后就传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