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然看着他这张脸,是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问道:“你爹娘感情很好吧。”
简渊白点点头,有些伤心的说:“可惜感情太好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了。”
说着又看向她,问道:“怎么了吗?”
言微然摇摇头,“没什么,你爹是个很好的人了。”
“这样啊,是啊。”简渊白仔细想了想,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简渊白始终觉得负责任,关心妻子,爱护孩子,只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不能说是什么很加分的东西。
言微然摇摇头,笑他还是太单纯了,居然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爹娘怎么只生了你一个孩子?”
这不算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是古代,思想还是多子多福才好。
简渊白有些伤感,回答道:“坏我小时候太淘气了,我娘嫌我烦,不想生个弟弟妹妹给我玩。”
言微然忽然发现他今天的穿着,五颜六色的,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手上还拿着个棍子,唯一正常的就是头上的冠是正常的,勉强挽回了几分贵族气质。
察觉到她的眼光,简渊白继续解释:“我娘说我还年轻,小孩都应该穿这种颜色鲜艳的,多好看啊。”
他把自己亲娘的话复述了一遍,虽然无奈,但是并不排斥这身穿搭,毕竟这是自己娘之前为他搭配的。
言微然羡慕他的家庭氛围,但这种家庭氛围,是她永远都不会得到的了。
“挺好的,不像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简渊白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了,她伤心的样子并不是装的,不是难过自己没有好的母亲,而是伤心母亲去世的太早。
“我养母才五十一岁就过世了,但是常年劳累看起来很老,但是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好看点。”
之前在读陈情表的时候,之所以被触动,无非就是自己得来的那一点爱是她唯一的,只有这一个人对她好,全心全意的为她考虑。
再遇到之前,她甚至一开始没有户口,没人为她办理户口,她没有玩伴,最开始凶的跟个野孩子一样,福利院没有小孩愿意跟她玩,经常有人欺负她。
“并不是每个父母都喜欢自己孩子的,可是我母亲是,她很好。”
简渊白看她眼神柔和,听得出来这位母亲是她很重要的人,不知道她之前生活是什么样的,只是委婉的说:“可惜你之前不认识我。”
言微然忽然拍了一下他脑袋,她可认识不了他,都不是一个尘世的人。
但这个没办法解释,说了也没人信。
“我小时候在干嘛,你小时候在干嘛呀?咱们哪能遇到。”
言微然实话实话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这话在简渊白听起来,仿佛十分不愿意认识他一样,把头扭过去就开始闹小孩子脾气。
他很愿意交朋友的,但是小女孩不愿意跟他玩。
“我小时候也不愿意跟小女孩玩的,因为我去炸羊粪,但是小女孩都不愿意。”简渊白十分可怜的说着自己的经历,希望得到同情。
“……”言微然差点又忍不住翻白眼了,无奈道:“什么叫你不愿意跟小女孩玩,那是小女孩不愿意跟你玩吧。”
毕竟小女孩的母亲干干净净的打扮自己孩子,谁愿意去臭烘烘的地方啊,万一炸身上了家里母亲总是要说的。
听了这话简渊白恍然大悟,但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不知道是这个愿意,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没想到还真是自己的原因。
忽然不禁怀疑起自己,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恶心的吗?
猛然明白这一事实之后,他都忍不住嫌弃自己了,毕竟想到一个天天炸粪的小孩,回来的时候全身有味儿,他娘当时没给他扔出来真是好的了。
说着言微然就回去了,她现在累的要死,再玩休息一会儿真的很容易死。
“姐姐,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啊!”简渊白拿着棍子跟了上去。
“我很脆弱,我真的很容易死。”言微然淡淡的回答。
她没有开玩笑,这具身体再怎么治也是回天乏术了,她现在每天都是在等死,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但是自己活着的时候,好歹救过了这么多人,不记后事,当时的话,她句句真心。
等到了屋里,简渊白才在跟她隔着纱帐的地方待着,坐的板板正正的,他忽然问:“姐姐,你知道衡砚祖师吗?”
言菱是本名,衡砚是号,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有资格直接称呼她本名。
“知道,怎么了?”言微然昨天给简黎颂布置的作业够她写几天的了,现在躺在这里也没人发现。
但她现在困了,简渊白还非要跟她说话。
“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