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树上几只不怕冷的鸟,无一活物。
“有人吗?大师!”他顾不上修养在佛门清净之地放声大喊,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嗨喽!有人么?大师?”
“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有没有人?大师?”严归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就算你好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的滋味。
正当他准备拆庙之际,老庙的右边一间破烂木屋的破烂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正在吃鸡腿的和尚探出了一个长满疥疮的头。
“我去…!”严归云第一反应是这假和尚把真和尚给谋害了或藏了起来。
和尚抹了把满嘴的油,含糊不清道:“瞎叫唤啥?”
严归云手摸到腰间的火铳,礼貌问道:“请问大师,城南庙有位医术精湛高僧,您可曾见过?”
和尚大口吞咽口中的鸡肉,接着用手中的半截鸡骨头,指了指木门上方一块漆掉得差不多的牌子:城南老庙,医者仁心。
严归云:“………”
难怪从进庙开始,一直没有见到老庙的牌匾,疥疮和尚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滤,也许是吃了鸡肉,心情颇佳的解释道:“这原本是贫僧师傅的师傅留下来的房子,后因朝廷修建祖庙,霸占了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我师傅的师傅气不过,当场打坐圆寂了,才留下这么个容身之所给我师傅,如今我师傅又留传给了我,我在这里吃他们的鸡,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严归云脱口而出:“敢情您老就是史上最老的钉子户哇!”
疥疮和尚:“何为钉子户?”
严归云拱手拜道:“就是夸您很厉害的意思,大师,我夫人生病了,久仰您大名,请您过去诊治。”
疥疮和尚哈哈一笑:“既然你说久仰我的大名,那我姓谁名甚?”
严归云:“………”
疥疮和尚:“世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事拜托别人时,满嘴瞎话。”
严归云突然有点后悔,兴许那两个土匪来请这位会更顺畅些,他正色道:“大师您当要如何才愿意随在下走一趟?”
和尚取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要救的是你何人?”
“在下夫人,大师,咱们见了面再唠成吗?”严归云耐着性子劝道。
和尚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了起来,双腿架着,自顾自的问:“我为何要救她?”
严归云耐心告罄。
他思量片刻还是抽出腰间火铳,对着和尚的心脏,沙哑的问道:“大师,你是要尝下这火铳的滋味还是另种烤鸡的滋味?”
和尚的脸立马绿了,打着哈哈道:“阿弥陀佛,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吧!”这和尚变脸速度犹如翻书,令人叹为观止。
严归云摇了摇头,什么人呐?好好讲道理不停,非得威胁几句才奏效。
疥疮和尚眨巴着卡姿兰小眼睛跟在严归云后面,不耻下问:“公子,敢问贵夫人所患何病?我心里有个底。”
严归云:“没什么大病,就是和人起了摩擦
,打架打伤了。”
和尚撇了撇嘴,心想就你看着优雅温润,其实是个暴力小生,搞不好就是被你打伤。
半个时辰后,疥疮和尚瞧见上官玥和人起摩擦的伤嘴角不受控的抽搐。
“大师,如何?”孟春捧了碗药进门,急切问道。
和尚再次变脸,双手合十和颜悦色道:“不敢不敢,施主叫贫僧悟道即可。”
要不是见识过他方才的嘴脸,严归云差点就要信了这悟道和尚是个得道高人了。
悟道和尚见无人对他的法号感兴趣,便端起一本正经道:“夫人这伤有一线生机,只是这右手以后不能提重物。”
孟春手中的药碗哐当掉落在地,瓷碗瞬间碎了几片,溅起的汤药和地上灰尘裹挟在一起。她与桑落二人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后者更是扑通一声跪倒上官玥床边,发出严归云听到的第一个声响:“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
那声音并不难听,像冬日深林里汩汩流动的泉水,还有些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