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牡丹站在掖庭狱的宫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想到昨晚离开时,窦妃看她的眼神,牡丹此时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和托付……
可是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救她的。
虽说宫中险恶,命如草芥,可这二人是堂堂太子妃,想那刘氏之前还是一朝皇后……
就因为给小公主治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害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或许她们还没有死?只是被转移关押了起来?
想到这儿,牡丹赶紧打起精神,去找韦团儿。
她知道,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韦团儿主使。
所以,牡丹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韦团儿。
其实牡丹和韦团儿素日并无太多交往,不过二人并不陌生。
那韦团儿爱慕武旦已久,而武牡丹却是陛下心仪的东宫后妃之选……
所以,虽然牡丹对武旦无意,韦团儿却视她为情敌,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女人之间的感觉尤为敏锐,两人天生气场不合,互相看不顺眼,总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
之前,牡丹不想在宫中树敌,更不想牵扯其中,所以不争不抢,随遇而安,对这个韦团儿更是敬而远之。
但是这一次,她觉得韦团儿有些欺人太甚了。
——
牡丹回到大殿的时候,宴席已经散去,武则天醉酒睡下,韦团儿正在侧殿休息。
“韦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韦团儿懒懒的看了牡丹一眼,不情愿的跟了出来。
她知道武牡丹为什么找她。
昨天就是听说牡丹去找了东宫二妃,今日她才去把她们提前带走处置了。
好容易抓住了这二妃的把柄,她绝对不会功亏一篑。
她本来懒得和牡丹废话,不过如今武牡丹也算是挂名的郡主,两人品级差不多,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再说,陛下如今把二妃之事全权交给她处理,她可不想这个武牡丹去陛下面前叨扰,坏了自己的好事。
“韦姐姐,东宫之事……”
“丹阳郡主,你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东宫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不知东宫二妃被移去了哪里,何时审理此案?”
“陛下密令,无可奉告。”
“韦姐姐,压胜之说,实属冤枉,还希望韦姐姐手下留情……”
不等牡丹说完,韦团儿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武牡丹,你管的未免太多了些。东宫之事,岂是你可以插手的?别忘了,你还没嫁入东宫呢!”
“姐姐见谅,牡丹只是关心则乱。都是女人,何苦……”
“武牡丹,这还不是拜你所赐,竟敢私自去探罪妇,若不是看在魏王的面子上,你早就被关起来了……”
眼看韦团儿毫不退让,牡丹也不再客气。
“韦才人,你如此设局,就不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陛下降罪吗?”
“武牡丹,都说你聪明,我看你倒是糊涂的厉害。你以为东宫之事,陛下真的不知情吗?”
韦团儿的这番话,让武牡丹无话可说。
上官婉儿说的对,没有陛下的默许,想必韦团儿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竟对东宫妃嫔下手。
牡丹有些无力,又有些不甘。
她看着韦团儿,只得换了一种思路。
“韦姐姐,你不是一直爱慕殿下吗?可今日之事,你若不留余地,可就彻底断送了你们的未来。”
“未来?我就是为了殿下的未来,替他搬开这两块绊脚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也会感激我的……”
眼看着韦团儿油盐不进,牡丹只得躬身给韦团儿行了个大礼。
“牡丹从不求人,今日求韦姐姐,不论如何,还请暂留她们一命,哪怕将她们废黜东宫……”
“晚了,别白费力气了。”
韦团儿的声音里透着冷酷,就像一把冰刀。
武牡丹咬了咬牙, 知道求她无用,准备硬闯女皇寝宫。
“韦才人,你若不通融,我就只能面奏陛下,当面陈情……”
韦团儿看着她,冷冷的劝了一句。
“武牡丹,我奉劝你好自为之。别以为陛下赞赏了你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在陛下眼里,我们不过都是蝼蚁,小心你和东宫二妃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
韦团儿说完,拂袖而去。
听了韦团儿这话,牡丹心里如坠冰窖,她明白,刘窦二妃已经凶多吉少。
站在宫门犹豫良久,任由冷风吹透了身子,牡丹终究没有硬闯进去……
一切都已经晚了。
站在那里,她第一次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