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听就不对劲儿,柳县令当即命人把田华清的妻子姜玥如请出来。
“这……”田家三人都揪着心,忐忑的等待着。
他们之前只是没有怀疑过,现在才觉得,当时都说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的消息,可能就是那害死他家孙儿的人故意传出来的,为的就是隐藏自己!
也不知玥如是听谁说的……
不知田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县衙的人见得各种案子多了,难免有人心里有所怀疑,这姜玥如原本就在田家,有无父无母的,只能依靠田家。
说不定就是她对田华清动了心思,所以才对田家的孩子下了毒手,等田华清休妻之后,她正好嫁过来,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等待着这工夫,田家人请柳县令到厅堂里面坐了。
毕竟这事儿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的大概也完不了,总不能这么多人一起站在院子里说话。
姜玥如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柳县令严肃问话:“姜氏,四年前,田华清五岁半的儿子铁蛋失踪,你告诉大家孩子是被拐子拐走了,可有什么凭据?是你自己亲眼看见的吗?”
田家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姜玥如的身上,若是她亲眼看见了拐子把孩子拐走,那当时为什么不救下孩子?
姜玥如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她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没有亲眼看到,我也是听人说的。”
柳县令眉头一皱:“那你是听谁说的?”
姜玥如仔细回想一下,摇头说道:“不记得具体听谁说的。当时铁蛋已经丢了好几天,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我娘病的起不来床,嫂子也病了,每天还挣扎着出去找孩子……外头人都说铁蛋是被拐子拐走了,找不回来了,我也就这么跟家里人说了。”
她一脸的迷茫,一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又提起这桩旧事的样子,“大家都是这么说,如果不是被拐走了,咋一直都找不到呢?”
柳县令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无法判断她所说话的真假。
柳县令又问了田家人一些譬如“有没有什么仇家”“孩子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话,便离开了。
孟淮叶对这些并没有格外关注,而且在案件调查清楚之前,县衙也不会透漏案情。
孟淮叶回家的时候,又在胡同口碰见了赵奶奶,她正从对门儿邻居家出来,还唉声叹气的,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孟淮叶好奇道:“赵奶奶,出啥事儿啦?”
“是小叶儿啊!”赵奶奶叹一口气,不等说话,就听见对门邻居家里传来一阵男女交杂的喝骂声,其间还夹杂着另一道女人低低的哭求声。
孟淮叶惊讶道:“这是咋了?”
搬到这里之后,孟淮叶对整条胡同里的邻居都有所了解了,赵奶奶家对门儿这家姓方,老两口就生了一个儿子,早些年给儿子娶了媳妇儿,想着自家人少,儿子儿媳妇多生几个,他们家也能热闹些,可哪想到,儿媳妇进门五六年了,到如今连个孩子的影儿都没有。
方家也不是多么有钱的人家,勉强过得日子,想要把儿媳妇休了再娶吧,又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就这么拖拉着。
方母这几年也没有闲着,到处寻摸生儿子的偏方,一碗碗汤药给儿媳妇灌下去,可儿媳妇的肚子始终没有鼓起来。
方家的人如何能心平气和?原本也算厚道的母子,就怨恨上了儿媳妇,整天非打即骂。
那柳氏嫁过来的时候才十六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在方家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吃都吃不饱,还得包揽一家子的活计。
可家务再多,终究有限,方母就变着法儿的让柳氏多干活,家里的衣裳被单枕套都要每天洗,院子要每天扫,家里的桌椅摆设也都每天擦。
所以柳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而她的丈夫,方玉郎成婚五六年了还一直没有孩子,就一直被人调侃。其实五六年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只不过方家盼孙子的心太强烈了,就觉得很是等不及。
再加上跟他相熟的一些同龄人陆续都有了孩子,他就越发的沉不住气,整天喝酒浇愁,喝醉之后就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到柳氏身上,三五不时的就要毒打她一顿。
方家父母历来溺爱儿子,见状不但不阻拦,反而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责骂儿媳妇,埋怨柳氏不能生养,断了他们方家的香火,还惹得自己宝贝儿子整天抑郁不堪。
这日,赵奶奶听对门儿又在打柳氏,闹得声音实在太大。而她因为女儿赵兰香遭遇的不幸,就十分看不得当人媳妇儿的受磋磨,忍不住前去劝阻,没想到方家不但不领情,还说她多管闲事,把她给赶了出来。
孟淮叶听着院子的责骂声,忍了忍,没忍住,上前两步“砰砰砰”的砸起门来。
“哎,叶儿,你别管了,管不了的,他们根本不听劝。”赵奶奶叹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