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良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但他依旧没看孟淮叶,而是皱眉转过头去跟严氏说话:“娘,家里的小辈这样没规矩可不行!这要是传出去了,人家笑话的不还是咱们宋家?我说过继这俩孩子,全是为了老三好。娘你抽空跟老三说说,他屋里的事,还得他做主,女人孩子懂个啥?他要是愿意,这事我给他办;他要是不愿意,也随他,以后他的事我就都不管了。”
他这赤裸裸的无视态度,差点把孟淮叶气坏。这人没什么学问倒罢了,还一肚子老学究!瞧不上女人孩子,这么看不起女人,你找女人干什么?剃了头发不近女色才让人服气!
严氏一听宋德良说以后不管,立刻心头一紧,狠狠瞪了孟淮叶一眼,喷道:“有你啥事你就在这里瞎咧咧?一个闺女家,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滚滚,大人说话,你不要在这里瞎搀和!”
孟淮叶等她喷完,不慌不忙的说道:“奶,要给我们家过继嗣子,怎么能说没有我的事儿呢?如果这事我都没资格管,那给我爹治病,是不是也不应该由我管?那欠里正的三十两银子,奶就抓紧时间还了吧,正好我也乐的轻松呢!”
一提到这三十两,严氏不免有些心虚。
宋德良却是愣了一下,“什么三十两?咱们家什么时候欠了里正那么多钱?”
严氏咬牙道:“还不是这个死丫崽子,不管不顾的非要请大夫给老三治病,那大夫狮子大张口,一要就是三十两!咱家上哪儿淘换这么多银子?我说治不起,她倒是主意大,跑去找里正借钱!”
宋德良总算是纡尊降贵的给了孟淮叶一个眼神,但却是极为厌恶不耐的,就差明着嫌她给宋家添麻烦了。
这可是三十两银子,老宋家就是一家子不吃不喝,多久才能攒出来!
这可真是个搅家精!
他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娘,您就由着她这么胡闹!她可是在京城大户人家长大的,见过的银子流水似的,大手大脚的惯了,咱们有多少家当够她败花的?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
严氏也深恨此事,“老二,你说可咋办?那三十两我是不会管的,她有本事借,就让她自己还。”又忍不住埋怨:“这里正也是,三十两银子呢,也不问问咱,竟就直接借给这小丫崽子了!”
宋德良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没说。转而却问郑氏:“老三的病真能治好?”
郑氏有些怕他,连忙点点头:“大夫说能……”
“大夫说了,我爹肯定能治好!”孟淮叶一副生怕他们不信的样子,语气肯定的说道,“我爹都已经醒了,说明他就是好转了!大夫也说了,就算以后都不能干重活,好好将养上个一年半载的,下床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奶,里正爷爷的那三十两银子,虽然是我借的,可咱们是一家人,您才是咱们宋家的大家长,这钱还得靠您还啊!”
“啥?你爹养一年才能下床?”
“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
严氏与刚进门的张氏齐齐惊叫出声!
屋里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宋德良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就连郑氏也疑惑的看着孟淮叶,不知道她为什么把她爹的病说的这样严重,明明大夫不是这样说的呀。
孟淮叶被这么人看的有点心里发毛,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怎、怎么说,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大夫的确是说我爹的病能治好啊!只不过是还要花一点点银子给他买药,让他吃些鸡鱼肉等有营养的东西……这都是养病应该的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对京城的高门大户来说,这的确是养病都应该有的东西,可对于一个穷苦农家来说,这些可是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星半点儿的珍贵东西!
孟淮叶话说的轻巧,可这么些东西往哪里去淘换哟!
宋德良先开了口,“糊涂!老三这病,哪是咱穷人家能治得起的?花这么多钱不说,最后也还是个累赘,治了有什么用?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办法吧,总不能为了老三一个人,拖累的一大家子没法过日子。”
严氏已经气的两眼反白,只差最后一击了。孟淮叶一脸警惕的看着众人,突然开口:“咱们都是地里刨食的,当然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给我爹养病也的确有压力,可二伯……”
孟淮叶才不管宋德良屑不屑看她,径自看着他,询问道:“二伯在城里做工,听说很得东家器重,二伯娘也做着零活补贴家用,想必比家里宽裕许多,不如二伯拿出一点私房钱来,先把里正爷爷的钱还了?毕竟欠着人家的外债,总是不好听嘛!”
张氏一向是个炮仗,一听这话立刻炸了:“你做什么梦呢!你家欠的债,凭啥叫我还?!”
严氏原本还瞪着孟淮叶,但一听张氏这话,眼睛立刻立了起来,目光阴沉沉的:“老二家的,你给我说说,啥是她家的,啥是你家的?”
宋德良咳嗽一声,看了张氏一眼,打断道:“你跟个不懂事的孩子吵吵啥,咱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