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绾以为许鸣音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没想到,她不过离开几天;
许氏就如此沉不住气,这就开始结党营私了。
伏绾突然离开东宫,又像一阵风一样回来,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从伏绾回娘家那天起,元慎就没少去陇西侯府;
陇西侯府自然以礼相待,可元慎就是见不到伏绾。
“太子妃不在家……”
“太子妃出去了……”
“太子妃去见某某命妇了……”
“太子妃去见某某贵女了……”
总之,陇西侯府的所有下人,都让元慎见不到伏绾。
实际上,下人也不总是在骗人。
伏绾确实经常不在家。
她去看地、买房子了。
老回陇西侯府也不是办法;
现在商扬不在,她回来没事;
若商扬在,父女二人见了面,难免又起争执。
还是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比较好。
况且……
她总有一天要离开东宫,自己生活。
被人逐出家门、颠沛流离的苦,她在前世尝够了;
这辈子不想再体验一次。
元慎连续六天,以太子妃的全副仪仗,从东宫浩浩荡荡来到陇西侯府门口,要接妻子回家;
东宫的侍卫直接把街道封了,让百姓绕行。
到了第七天,元慎又是在陇西侯府坐了一天;
茶水热了又凉,凉了又添新的。
临走时,伏夫人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属实不忍心;
便让伏绾到底和元慎见一面。
“娘不知道你二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只是,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有事情当面说清楚最好。
“要不然拖着拖着,没事变成有事、小事变成大事。
“无论你们这桩婚事最后结果如何,娘都站在你这边。
“娘有伏家做依靠,你不用为了娘和陇西侯府硬撑着。
“宫里每隔几年,都会放嫔妃或命妇出宫;
“你在宫里若实在过不下去,就……”伏夫人实在不忍心往下说。
伏绾叹了口气。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只好见了元慎。
元慎以为,伏绾这几天一定和自己一样,辗转反侧、茶饭不思;
他哪知道伏绾在外买房置地,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他都想好了,一见面就要心疼地说“姐姐清减了不少”。
结果,伏绾不仅没消瘦,还添了几分丰腴;
倒是多了些韵味。
那句准备好的话,元慎到底没能说出口。
他想起来,二人最后一次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
如果伏绾真的因为那晚他发的脾气再也不回来,他真的会后悔莫及。
“那天临走时听到姐姐咳嗽……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元慎问道。
他想抱抱伏绾,却被躲开了。
“太子新婚,不在东宫享受你表姐的温香软玉,倒关心起臣妾来?
“殿下今天,不叫‘太子妃’了?”伏绾冷笑道。
元慎急忙说道:“姐姐又说这样的话。
“那天早上,母后说了这事,我早已拒绝;
“母后也说知道我的心意了,以后不会再提;
“谁知道姨妈连册封礼都不论,直接将人送了进来;
“说要等有了……
“有了夫妻之实再……
“我不好把人往外赶,只好找了间空着的殿宇让她先住着,权当她是来看亲戚的。
“一应物件,均是宫人经手,我根本没去过她的寝殿。
“从林子规死了的那日起,我都是在自己的寝殿过的夜。
“姐姐若不信,大可回东宫找长史翻记录。
“我也没有比姐姐更早知道‘纳妾’的事,我……”
元慎急得委屈,全然没有那天晚上质问伏绾时的咄咄逼人。
伏绾冷冷地说道:“殿下少哄我。
“殿下离开永宁殿次日,宫中就有消息说‘太子要纳许鸣音为良娣’;
“殿下却说人来了你才知道?”
元慎委屈道:“姐姐自己深受谣言之苦,为何谣言到我身上,你就不能理解呢?
“若宫人传‘太子要纳良娣’是真的;
“那‘太子妃和……’”
二人离心,原本就从此事起;
故元慎不敢再提“太子妃和表弟”的传言。
他等了足足七天,才见到伏绾一面——
就这还是全仗伏夫人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