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女的提醒下,裴昭训方端起茶杯,走上前去,给伏绾奉茶。
秦夙和惊鸿见伏绾不理她们,索性要坐下;
可刚要坐下,二人的座椅就被抽走。
秦夙正欲发作,便被其他妾侍拦下。
“臣妾裴……裴媚奴,给太子妃请安。”裴昭训说到自己的名字,不由红了脸;
底下已有三两妾侍捂着嘴偷笑。
“怎么和长姐说的不一样;
“这么怪的名字……”伏绾一面想着,一面笑着接过裴昭训的茶,只喝了一口。
这就算受了她的茶了。
裴昭训又奉上一小埕酒,说道:“这是臣妾新酿的酒,名‘千叶醉’。
“望太子妃笑纳。”
伏绾让云雾接下她的酒,问道:“可是茶花酿的酒?”
裴昭训点头道:
“什么都瞒不过太子妃。
“此酒是用一种名叫‘千叶茶’的茶花酿的。”
伏绾赞许道:“上回阿慎送了我一坛用建康桂花糯酿的酒,也是出自你手;
“我借花献佛,用在我长姐和安北将军的婚宴上;
“大家都夸好喝呢!
“还没来得及给你谢礼,这下又欠你一埕。”
裴昭训踌躇道:“不过是酒,不值什么……
“只是……臣妾有一事想求太子妃。”
伏绾见裴昭训仍红着脸,大抵猜出是名字的事,便应允道:
“昭训请讲。”
裴昭训跪下道:“臣妾本名裴银生。
“春天时,东宫新来了个张良娣——啊,太子到最后都没见过她的——
“臣妾与她无冤无仇,连话都没说过半句;
“她就说我名字‘银生’,谐音……
“谐音‘淫生’,难登大雅之堂。
“因我进东宫前,是宫中的酿酒的奚官女奴;
“她便给我改成了现在这名字。
“臣妾不喜欢这个名字,想改回来原来的。”
裴昭训说完便磕头。
伏绾心里想道:“这就对上了。
“应该是叫‘银生’的。
“前世没有这张良娣,自然不用改名。”
“你平身吧。
“我既喝了你的酒,事情就必定替你办。
“只是……这张良娣已死,她娘家全家抄家流放;
“你改名的事为何不和太子说?”伏绾问道。
不等裴昭训回答,便有一名妾侍冷笑道:
“我们太子啊,心心念念的只有太子妃;
“连命都差点送了,哪还会在乎一名妾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