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好好忙把笔墨纸砚端到桌上,说道:“同意与否都在姐姐一句话。
“姐姐同意,我立刻就写。”
商好好忙不迭拿起笔,只等伏绾回应。
伏绾故作思考,说道:“你愿意立字据为姐姐作证,那很好。可为什么要我签字画押?”
“哎?”商好好疑惑了:她不过出门和姜寒私会了一天,一向愚笨、受她摆布的姐姐,怎么变聪明了?
她不知道,伏绾从来就不笨,只是上辈子瞎了眼。
商好好原想留一手,骗伏绾也签字画押,二人各持一份字据;
她再用白纸重写一份有利于自己的字据,把伏绾在字据签字画押的部分,用移花接木的法子挪到新的字据上;
等父亲回来,她便恶人先告状。
至于银票,无论是入了侯府府库,还是伏绾的口袋,她相信自己,都有本事掏出来。
可如今被伏绾捉住破绽,商好好哑口无言,只得硬着头皮道:
“妹妹想着,外面做生意立字据,都是双方签字画押,然后各持一份。所以……”
“我本来都打算答应你了,这事就留在家里解决便好。既然好好这么喜欢用外面的法子,那不如还是报官好了。”伏绾起身装作要走。
“别别别,我一人签字画押就是,签好了由姐姐保存,再不用姐姐签字画押,也不用一式两份了。”商好好带着哭腔道。
“这还差不多。”伏绾用鼻子哼了声,又说:“那好好就赶紧写吧!我为冯姨娘的事忙活一天了。要不是我拦着,这事恐怕全长安都传遍了。”
“好好多谢姐姐。”商好好一面埋头立字据,一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商好好立好字据,递给伏绾过目。伏绾看也不看,也不说哪里有问题,只让商好好重写。
商好好问了几次,伏绾都不答言,商好好只得自己琢磨着,在字据上改了又改,重新递给伏绾。
“这字据反复涂改,哪还有用?”伏绾摇摇头。
商好好只得换了张纸,抄了一遍。这次伏绾瞄了一眼,果然,商好好憋着坏呢。
字据上只写“与陇西侯府小姐无关”,到时候这字据可以说是为伏绾开脱的,也可以说是为她商好好开脱的。
还有一处……
“你在字据上明晃晃写着,会去冯家把冯姨娘从陇西侯府骗的银票拿回来,是怕父亲不知道你母亲做的好事吗?
“还是怕我私吞你们从侯府贪了、又转移到冯家的钱?”伏绾笑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绝无此意!“商好好见心思被伏绾戳穿,忙掩饰着,又低声道:
“妹妹于书信上不通,还要姐姐多提点。”
“‘于书信上不通’?哼,你勾搭未来姐夫的时候,书信写得可好呢。”伏绾想道。
伏绾让商好好再次重写。如此这般重复几次,商好好的字据才勉强入了伏绾的眼。
商好好最终立的字据如下:
“今我生母
陇西侯府妾室冯氏
携陇西侯府钱款财物与不知名男子私奔
此事是我商好好一力拒绝报官
与嫡姐伏绾以及商府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特此立字据为证
大魏天河六年四月二十五
商好好”
商好好在名字旁边按了手印。
伏绾反复查看,确认商好好没给她挖坑,这才将字据叠好,收在腰封里。
商好好刚要收起笔墨纸砚,伏绾阻止道:“先别急着收拾。”
商好好不知何意,伏绾又道:“还有一张字据要立。”
“还有字据?是什么?”商好好暗叫不好。
伏绾让她别写去冯家拿银票的事,正中她下怀。
她见后面几次重写,伏绾虽诸多挑剔,却没提此事,便以为蒙混了过去——
这里只有她姐妹二人,冯家的银票这府里现在只有她二人并商璜知道。
商璜是她亲弟弟必定站她这边;
并且,是伏绾不让她商好好在字据上提冯姨娘和银票的事,不是她商好好憋坏不写。
等伏绾出了这屋子,再提冯家的银票,她商好好可就不认了。
可是商好好的算盘打错了。
伏绾跟她磨叽这么久,一来是看商好好对“冯姨娘不见”的事有何反应——
目前看来,商好好根本没把她那生母放心上,甚至冯姨娘离开侯府,她还更自由些;
二来,便是要追回被冯姨娘转移到娘家的侯府财产。
根据前世记忆,这个时间点,冯姨娘和冷翠斋“合作”了四次。
去掉今天早上被伏绾搅黄的那次,目前冯姨娘从侯府账房大量支取银票只有三次,共九万多。
商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