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斌领着赵婵儿一行车马驶往威国公府,刚靠近府门,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数十位家丁拥着两辆马车。
他心中一惊,是哪位贵客临门?
急忙让马车停下,迎了上去,正见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叮嘱仆役将寿礼搬下车。
唐宜斌此刻心情是复杂的,来人正是静王府的刘管家,他赶紧上前道:“可是静王殿下亲临?”
刘管家瞧了瞧唐宜斌,又瞧了瞧他身后的马车,躬身道:“给唐爵爷请安,王爷近日身体欠安,不能亲来给老太君贺寿,特遣老奴敬上寿礼!”
唐宜斌面不改色道:“殿下有心了,请刘管家入府奉茶!”
刘管家眯着眼,笑道:“老奴俗务缠身,不敢多加叨扰!”
他态度恭谨,但是连府门都不愿进,只是自顾自吩咐仆役将贺礼搬进王府!
很快,王府一众仆役又敲锣打鼓地离开了。
静王!
这就是静王!
唐宜斌心里清楚得很,静王殿下的这份贺礼是送给别人看的。
也好让那些效忠他的人看看,即便威国公府落魄,他依旧不离不弃。
他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回到马车前道:“婵儿,到家了!”
到家了?!
赵婵儿脸上白了白,这国公府曾几何时确实是她的家,被唐宜斌这么一说,竟真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四年了!
这个她曾生长的地方,也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
小枝扶着赵婵儿下了马车,立时有十来个丫鬟老妈子围了上来,齐齐行礼道:“给赵恭人请安!”
赵婵儿目光在她们面上扫过,觉得都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微微点头道:“不必多礼!”
十数人簇拥着她进府,府门内静王送来的贺礼散落一地,家丁们正着急忙慌地收拾着。
已经是春日,庭前一棵粗壮的古槐已抽出绿芽,一阵微风轻拂,就传吹来阵阵青涩清新之气。
赵婵儿瞧着那棵古槐,眸子中仿佛蒙上一层雾气,喃喃道:“它……它长高不少哦!”
唐宜斌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微笑道:“是啊!以前庸儿最喜欢爬上去捣蛋,你就在树下急得大喊!”
“嗯……相公以前最调皮了……”
回想起在国公府的时光,赵婵儿嘴角的弧度微微弯起!
她在这里度过了六年时光,对国公府内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
而现在,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当然她知道,说没有变化,那是自欺欺人了!
至少国公府前的那头石狮子,就缺了个脑袋,至今没有换上!
那是老太君的主意,她说唐庸什么时候登门,什么时候换。
这时两名四五十岁的妇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拜道:“给赵恭人请安!”
赵婵儿瞧着她们,微微愣神后,惊喜道:“是张嬤嬤和李嬤嬤!”
两位妇人对视一眼,也是神色复杂,上前一左一右扶着赵婵儿道:“婵儿姑娘,您可算回府了!”
原来这两人竟是唐庸幼时的乳母,而后也一直担负照顾唐庸和赵婵儿的职责,是除老太君和唐宜理夫妇外,在府里最熟悉的人。
赵婵儿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瞧向那群丫鬟老妈子,竟都是曾经服侍过唐庸和她二人的!
“呜呜……”
赵婵儿本就心善心软念旧情,哪见得了这场面?
见到这些故人,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
唐宜斌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得意!
这些都是他的精心安排,那位李嬤嬤离开国公府多年,也被他找回来了!
如老太君所言,国公府总要有个撑得住的,既然他已经不行了,就让唐庸来做这个顶梁柱吧!
要达成这个目的,他当然要费一番心思!
“赵恭人,这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
“婵儿姑娘,您回来了就是好事!”
“婵儿姑娘,这些年我们都想您和二爷呢!”
……
几个妇人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安慰赵婵儿,可赵婵儿却越哭越大声。
唐宜斌也任由她哭,她哭得越厉害,自己心里越舒坦!
人人都知道赵婵儿在显圣侯心里有多重要,有她的枕边风一吹,胜过千军万马。
许久,唐宜斌才道:“婵儿,老祖宗恐怕已经急得不行了,要不先去见她老人家?!”
赵婵儿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连连点头,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路过大堂,前来贺寿的数十人得知眼前的是显圣侯的妾室赵婵儿,都眼前一亮,纷纷上来请安!
他们都是一些低阶官员,以前他们在国公府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