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庸叫来驿卒,让他领自己去谢府。
驿卒为难道:“侯爷,我看您最好从后门出去!”
“后门?!”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堂堂一个显圣侯,你让我走后门。
驿卒赶紧道:“驿馆外都是前来求见侯爷的京师大小官员,走前门恐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谢大人府上!”
唐庸苦笑一声道:“行吧!带路!”
后门早有一辆马车在等候,上了车后直奔谢府。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一路上驿卒连车窗都不让他打开,就怕被人认出来,引发骚乱。
到了谢府,通报后,谢敏父子一齐到门口迎接,只是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玲……谢小姐在家吧?”
进了府门,唐庸好奇地四处张望,好气魄的宅子,府中处处都有丫鬟仆役在走动。
“二爷,这边走……”
谢敏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直领着他往后堂走,很快在一个别致的院子中停下。
“玉儿,你陪着侯爷,为父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三人在一个房间前驻足,谢敏便借故先行离开。
唐庸心思机敏,怎么察觉不到谢敏父子神色有异,他疑惑道:“玲珑在屋里?”
可是谢玉却依旧不说话,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丫鬟来开门。
“公子,您来了!”
丫鬟看到谢玉,顿时一阵欢喜,随之目光落在唐庸脸上,半晌没移开,鼻头一酸,两行泪珠落下,泣声道:“您就是姑爷?!您终于回来了!”
“姑爷?!”
这小丫鬟的神色着实奇怪,像是伤心又像是喜悦,可是唐庸从来没见过她。
“二爷,她是婵儿姐姐的婢女,婵儿姐姐她……就在里面……”
谢玉像是费了很大劲才将这句话说出来,眼圈也有点发红。
“婵儿在里面?!”
唐庸顿时又惊又喜,一拍谢玉胳膊道:“你怎么不早说?!”
说话间人已经冲了进去,嘴里还不住嚷道:“婵儿!婵儿~相公回来了哟!”
可是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唐庸四处乱窜,直到看到一个人影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慢慢地走过去,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脑海中蓦然出现了梦中赵婵儿对他说的那句:“相公,对不起……婵儿不能等你了,我要走了……”
唐庸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那个削瘦的小人儿,颤抖着唇问道:“婵儿这鬼丫头,还没睡醒吗?”
“哇……姑爷,小枝对不起你!是小枝没有保护好小姐……”
谁知那丫鬟听到这话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唐庸的腿痛哭不已!
“怎么……怎么回事……”
唐庸只觉得天地间一片宁静,那痛彻心扉的哭声也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唐庸缓缓走上前,坐到床上,握住赵婵儿冰凉的小手,只觉得这股凉意瞬间弥漫到他的整个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双眼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咬着牙问道:“玲珑呢,叫她来见我!”
小枝抽泣道:“姑爷!不怪谢小姐,是国公府的人!”
唐庸猛然回过头,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死死地盯着小枝道:“你说什么?!”
谢玉轻叹了一口气,悄悄地退出去了!
随后,小枝将国公府的人上门讨要银两,唐杰逼奸赵婵儿,赵婵儿绝望自尽的始末说了一遍!
赵婵儿自尽后并没有死,但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大夫说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而唐庸却整个人都在发抖,一股无形的劲气从他身上慢慢散发出来,直到小枝经受不住,直接向后倒去!
“谢玉!”
谢玉黯然地守在门外,忽然听到屋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这一声咆哮充满了痛苦,绝望和愤怒,惊得谢玉浑身一颤!
他抹了抹眼泪,赶紧进屋,眼前的情景却着实吓到了他!
只见小枝惊恐地倒在地上,唐庸脸色苍白如透明,双眼腥红似火炭,头上发丝根根竖起,身上长袍无风自动,如邪如魅!
谢玉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结巴道:“二……二爷!”
唐庸盯着谢玉,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去告诉胡大莽!把国公府围起来!有谁敢踏出一步,杀无赦!”
谢玉心中一惊,道:“二爷,您要兵围国公府?!”
可唐庸只是盯着他,再也没有第二个字出口,谢玉咬牙道:“我这就去!”
等谢玉离开房间,唐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了下去,双目中泪光闪动。
“你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