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头?”
冒顿单于见士兵已经吓得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更是心急如焚!
铁弗走过来,安抚士兵道:“别急!慢慢说,二郎峡发生了什么?粮草呢?”
“粮草都被烧了!还有好多人头,他们认出都是咱们粮队战士的……”
士兵声泪俱下,回想起漫天的人头砸在身上,身体连连抽搐,竟晕了过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冒顿单于双目尽赤,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猛地拔出了腰间宝刀!
他四下环顾,刀却不知砍向何方,满腔怒火也不知如何发泄。
“单于您先冷静下来,他说的不尽不详,未必是事情的全貌,我已经派出了探子,很快就会有消息!”
相比于冒顿单于暴烈的性子,铁弗则显得老成持重,临危不乱。
他不仅是冒顿单于的胞弟,更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北境十数城能顺利被拿下,他功不可没。
在铁弗的安抚下,冒顿单于终于平复下心情。
铁弗才道:“当务之急,咱们赶紧整军备战,恐怕华族人随时要攻过来!”
听到这话,冒顿单于陡然间脊背生寒,目光也立刻变得锐利和坚毅。
他是气昏头了,竟忘了华族人必定会趁乱偷袭!
如今军心大乱,大军如同惊弓之鸟,倘华族人大举进攻,恐怕兵败就在今日。
他随即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有敢畏战退缩者,杀无赦!”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白云城风平浪静,北征军也没有出城进攻的迹象。
冒顿单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也对北征军错过如此战机感到十分不解!
“单于,这是驻守二郎峡的士兵,他们知道一些情况!”
卫士带进来几名士兵,明显都受了惊吓,只是并不影响问话。
“你们一千人守在谷口,怎会让华族人进入二郎峡,就算你们抵挡不住,也该发烟火信号才对!”
铁弗知道单于性子急,抢在他前边开始问话。
士兵哭丧着脸道:“我们……根本没看到什么华族人,他们说在追月城遇到埋伏,拼死抢回一百车粮草,首领这才亲自把他们领进谷的!”
“胡说八道!自己人和华族人你们也分不清吗?”
听到这,冒顿单于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责问。
“他们穿的是匈奴衣服,说的是匈奴语,连马车上都是货真价实的粮草……我们实在是分不清啊!”
士兵回想运粮队进谷时的情形,他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们是华族人!
“浑蛋!”
冒顿单于一把掀翻了桌子,这群华族人竟然如此狡诈!
“他们说是在追月城遇袭?”
铁弗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有些事情他实在想不通。
士兵点头道:“是,他们身上都带着血,还有不少伤兵,所以我们相信了……”
“他们有多少人?”
“一千人左右。”
铁弗沉默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冒顿单于知道铁弗足智多谋,等着他对事情的分析。
铁弗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才道:“想必咱们的运粮队就是在追月城遭到了华族人的埋伏!”
冒顿单于火冒三丈道:“六千人,就算遇到埋伏,怎么就没一个人回来报信?还有满路的探子,都死绝了吗?”
铁弗脸色沉重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全军覆没了。”
又是全军覆没?!
帐内将士心头都一惊。
对方要多少人马才能让六千人的粮队全军覆没?!
“铁弗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如果华族人已经在追月城劫了我军粮草,何必还要赶上几百里路在二郎峡放把火呢?”
一个将领觉得这实在说不通!
冒顿单于听到这话,也一脸疑惑地望向他弟弟。
“……”
良久,铁弗才黯然道:“华族人古籍中说:伐谋为先,攻心为上,不战而胜。
自从上次粮草被毁后,军心已经动荡,我军急需这批补给稳定军心。
如今华族人让全军上下再次眼睁睁地看着这批粮草被烧,他是想彻底摧毁我军士气,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啊!”
听到这话,众人只觉得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浑身凉嗖嗖的!
难怪他们不仅要在二郎峡火烧粮草,甚至还运来了几千颗人头,这就是要涣散我军心,瓦解我士气啊!
事情的确如铁弗所说,二郎峡的动静太大,粮草被毁的消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军队上下惶恐不安,流言四起,人人都有朝不保夕之感,甚至还有传言说华族人有鬼神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