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庭不逼她，她会选择袖手旁观，可慕寒庭非要逼迫她，她就将慕寒庭要图谋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到时候她和慕寒庭只会两败俱伤。
她肯定不想看到这一幕，就看慕寒庭的选择了。
戚梦娘看着兴奋的江苧，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承认，自己答应与江苧合作只是因为江苧对她有用。
可如今，她倒觉得即便江苧对她没有用，她也愿意帮江苧一把。
江苧一直往外看，直到看不到堰州城门，她才放下帘子，抬头望向戚梦娘。
戚梦娘见她看过来，她敛起笑容，恢复平静。
江苧抿唇一笑，往戚梦娘身边靠了靠，“戚姐姐，等你报了仇，你打算去哪？”
闻言，戚梦娘愣在原地。
等她报完仇，她会去哪？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四年来，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萧臻，替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为了报仇，她已经做好与萧臻同归于尽的想法，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
“我……不知道。”戚梦娘如实回答。
她从未想过报仇以后的事情。
江苧挽起戚梦娘的手，“戚姐姐，你是不是一直抱着与萧臻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你死了，宁公子怎么办？他为了你，连家都不回了，你忍心抛下他一个人去死？”
江苧想要勾起戚梦娘活下去的动力，只有戚梦娘想活着，他们才能循环渐进地除掉萧臻。
萧臻再无能，他也是太子，一个太子被人刺杀，他们一个都逃不掉，就算他们侥幸逃脱，也会被朝廷追捕一辈子。
这可不是江苧想要的结局，她想要的是让萧臻死得合情合理，而且牵连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成功复仇之后，还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这才是她的目标。
戚梦娘攥紧手中帕子，她从未想过她死后宁青野会如何。
宁青野是宁州太守的公子，她死后，宁青野自然是回宁州，继续过他的日子。
“苧儿，我与宁公子之间只是朋友。”戚梦娘解释道。
江苧撇撇嘴，只是朋友？那宁青野这个朋友也太尽心尽责了些。
戚梦娘把宁青野当朋友，宁青野却把戚梦娘当成自己的挚爱。
戚梦娘死了，宁青野绝不独活，这是书中他们的结局。
“戚姐姐！你这话让宁公子听见，他肯定要伤心了，依我看，若是戚姐姐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宁公子定然会随戚姐姐而去的。”江苧低声分析道。
听罢，戚梦娘的心咯噔一下，她心虚地低下头去。
或许，她自己也猜到宁青野对她的情，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去面对。
如今被江苧说出来，她藏无可藏。
江苧见她有所触动，她趁热打铁，直接握住戚梦娘的手，“戚姐姐，宁公子陪你复仇，等复完仇之后，你也该好好报答宁公子！所以戚姐姐你可千万不许生出牺牲自己的想法！
这四年都等过来了，戚姐姐也不介意再等一年吧？一年时间，足够让萧臻死于无形，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她已经计划好，给萧臻下慢性毒药，而且是两种合起来才会发作的药物。
这些药需要日积月累，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还要布局，至少要等半年，才能杀了萧臻。
在这个过程中，戚梦娘可能会有很多次能直接杀了萧臻的机会，戚梦娘若是忍不住，她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戚梦娘点头，“别说再等一年了，只要能杀了萧臻，要等多久我都愿意。”
江苧试探道，“若是萧臻就在戚姐姐面前，戚姐姐能忍住不杀他？”
戚梦娘：……
她不知道！
但为了不连累江苧，不连累宁青野，她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的。
戚梦娘坚定点头，“我不会连累苧儿你的。”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她不想害江苧丧命。
她看得出来，江苧很想活，江苧一直在努力地活着。
而她，如今也渐渐生出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多谢戚姐姐为我的小命着想。”江苧笑道。
她话音刚落，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嗤笑，江苧瞬间无语。
这宁青野还在外面偷听？
他偷听了也好，至少能让他知道，她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欠她一个人情。
一旁的戚梦娘也听到那声嗤笑，她轻轻叹气，没什么可心虚的。
她早就和宁青野说过，她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哪怕是丢了这条命，她也从未给过宁青野任何承诺，她会愧疚，但不会心虚。
一路走来，除了戚梦娘他们心情复杂之外，其他六个舞娘都异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