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霓泷脸色一白,下意识上前揪住太子的袖子。她自入宫后,一直顺风顺水,就连皇后也因太子的缘故对她多加包容,哪里想得到原本温和的常宁郡主会针对自己。
太子听此话,知道常宁是不高兴了,但以表弟百里修然对他描述,她既然能当天来解决,那么就是火气不大。
“此事确实是鞠尚宫越俎代庖了,皇家之事岂容外人置喙。”
百里霁染气势一弱,上前一步坐下,面带歉意地说:“我这有件事说来有些对不住鞠尚宫。听人说,鞠尚宫想要朝萧县的一件香皂铺子和方子,这方子不稀奇,只是到底是我给出去的。算是我手上的生意了。挡了鞠尚宫的财路,真是抱歉。”
鞠霓泷原本听到前一句刚要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起来。
太子听这话更是无奈。霓泷在一天得罪常宁两次,也勿怪她当日便来找他了。
“此事是本官失礼,郡主只管告诉本官怎么做就是,何苦拐弯抹角到太子殿下面前说项。”鞠霓泷忍不住仰起脸,直言道。
“……。”百里霁染听鞠霓泷的话突然哭笑不得。她与太子是表兄妹,有什么话当然要直接说,鞠霓泷说白了,现在是外人,这话说得好像太子后院争宠一般。
太子更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不悦。
百里霁染忍不住啧声,不再多说,直接道:“本宫乃当今陛下亲外甥女、未来的潞州王,不是什么人都能从我手上抢东西的。你既然想要萧县的铺子,那就要配给本宫一间铺子。正好,本宫记得今秋宴朝廷应你要求,给了你一间,就拿它做赔礼吧。”
“你……,太子殿下……。”鞠霓泷气愤又急切地看向太子,想要他替自己出头。这是她在京城的立足之本,还签着蜀绣贡品单子,若是没了铺子,她就没了额外收入,也没了皇商的身份,与后宫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常宁郡主这是挖她的根啊!
“可。这铺子当初是常宁你批给鞠尚宫的,记得你额外给了她十金,如今正好当做拒绝她今秋宴请求的赏金。”太子倒觉得这建议不错。
“常宁郡主,你……”
“当初本宫给你的玉佩呢?”百里霁染手一伸,讨要因为救命之恩送出的玉佩信物。
鞠霓泷一时没想起来这事,如今被她一提醒,心中立马有了希望。连忙从荷包里取出玉佩,递给对方。
“还请郡主看在小女曾救过您的份上,饶过小女一次。”年轻尚宫放软了语气,柔声请求道。
百里霁染看着被磕掉一个角的玉佩,一言难尽地举起来,示意太子看。
“罢了,你当初毕竟救过本宫,此事作罢,铺子照样归你。只是以后,你我恩怨了结,你不可再以本宫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或向我求助。”
鞠霓泷狠狠地松一口气,连忙行礼谢恩。
“你若无事,就退下吧。我与常宁郡主尚有话说。”太子抽出鞠霓泷手中的袖子,吩咐道。
“是。”
殿门被尚宫恭谨地关上,太子神情放松下来,解释道:“母后对她有些偏见,她大大咧咧的,没感觉,说话没有分寸。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玩笑之语,没想到被母后误解了。”
百里霁染可不信这话,道:“如果真是玩笑,她方才就不会那么慌了。不过我是不会掺和她与舅母的事。借此机会把信物收回来就行。”
若是信物还在鞠霓泷手上,难免未来会被用在东宫后院或未来继承人的争斗中。
而且,若鞠霓泷真是没有心机,皇后舅母又怎么会那般排斥她,宫人们怎么会都知道她曾救过常宁郡主?如果不是因为对百里霁染有救命之恩,宫人怎会处处让她,她又怎会如此快地升上来?
“她思想单纯,一遇到事情就开始慌,要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太子出言替鞠霓泷辩解一句。
百里霁染轻笑,满不在乎地道:“或许吧。”
太子好脾气地亲自为她斟茶,亲昵地说:“常宁莫要与她计较。此次是常宁受了委屈,你在京产业不多,我那京郊的一座庄子便赠你,权作表哥给我们小郡主的赔礼。”
百里霁染不与他客气,干脆地收下了。
“谢谢表哥。她不惹我,我不惹她。”
来此一趟,百里霁染倒不觉得太子对鞠霓泷情根深种。虽然她不懂这些,但她观察过父亲看母亲的眼神、祖父看向祖母的目光,就连皇帝舅舅与舅母相处时的表现,她也默默研究过,都与太子对鞠霓泷大不相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想什么呢?”太子见她走神,问道。
百里霁染回过神,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太子表哥,你近日怎么没回景山书院读书啊?”
太子无奈地看她,说:“你可真是不关心我与你哥哥。今年冬季,我们这届正好毕业,否则我哪里有资格回京主持官试呢。”
百里霁染被他一说,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