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特了解了编外人员的生计,发现人数众多,却仅能靠自身微末技能供养自身生活所需。没有特别之法改变此等现状,虽我尚未得信物,却心中甚愧之。
此乃名为香皂之物的方子,可用来代替目前的皂角等清洁物品。若你们觉得不错,可制作卖与达官贵人,获取钱财三成纳于朝廷,剩余利润权作编外朱雀卫的俸禄。待制成,且将样品交予锦绣卫,我已与陛下写信,准香皂参加贡品竞选。
若觉得不可,便将方子交予县令,铺子送给你们,可自行生计。”
信纸下面是一份铺子的地契。
“我们郡主还真是会拿捏人心。”江燕轻笑一声,眼中的情绪却难得柔和。她也想奉常宁郡主为朱雀卫统领了。
从萧县至月山约有半个月的路程,天气渐冷。百里霁染与乔梓玺换上较厚的冬装,在十一月初,临月山最近的北月城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这倒也算是看到月山的初雪了。”百里霁染不觉失望,在北月城能看到远处月山层峦叠嶂,自是不一样的风景。
“郡主此话不假。”乔梓玺赞同。
雪路不好走,二人决定不如等雪停了再上去。百里霁染第一次来这座姑祖母总是屡次提及的城。
事实上,北月城与京城相距不远,只有五天的路程。但北月城的建筑风格与京城截然不同,有着明显的华丽风格,主要是因为城内的世家崔家。
“这些个世家都是各朝代留下的大贵族。百里家最开始是阳朝三代宰相的大家;子书家主是昀朝的皇子,北瑛城就是昀朝帝王分给子书家第一任家主的封地;公仪家是昀朝兴起的文学大家,如今最有名的两个文学派的创始人都出自公仪家;穆家与柳家差一些,却也是闵朝最早的地方望族;只有都记得崔家,哼……。”
百里霁染至今姑祖母对世家评价时的表情,带着些漫不经心,又带着点不满,直到说到崔家,她的脸色变得阴沉,眼底涌上满满的厌恶和憎恨,双颊充血,咬牙切齿地发出嗤笑和不屑声,最终一句都没有评价。
她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比起与姑祖母发生过冲突的子书家,姑祖母反倒对崔家更深痛欲绝。
百里霁染想到这里,情绪低沉下来。这座城市是姑祖母反复提到的,照她的提示,朱雀卫的信物必在此地。
“郡主在想什么?”乔梓玺见她并不如达成心愿般或兴奋或期待,反而多了几分沉思,忍不住问。
“没什么。”百里霁染不欲多说。
他见她兴致缺缺,忍不住邀请她到北月城最有名的酒楼闻风楼品尝美食,百里霁染的情绪一向转换得快,对美食又来者不拒,自是欣然应约。
“听说了吗?那个人昨夜冻死了,崔家人直接将人扔到乱葬岗不管了。”刚在一桌坐下,二人就听见有人议论道。
百里霁染的心一揪。
“唉,这就是恶报。”那人的同伴叹一口气,最后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位大哥,我刚到北月城,听你这说的话很是好奇啊。崔家不是世家吗?怎么会有人冻死啊?”百里霁染忍不住凑过去问。
那二人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一身贵气,面相和善,目露悲悯,对视一眼,邀请她与乔梓玺坐下,说:“请坐,听我细细道来。”
“这崔家第一任家主是前朝梁丘摄政王的妹妹的儿子,他很会讨好人,在梁丘摄政王在世时,表现得清风明月、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摄政王见他人品不错,又有能力,便推他做了户部侍郎。”
“那时候,崔林宪确实是京城名动一时的好官。哪知梁丘摄政王一去世,废帝执政,崔林宪见其对摄政王很是不满,便伪造了摄政王私通外敌的信,状告梁丘摄政王。废帝借此不听众人劝告,将摄政王一家都处以死刑。
而崔林宪却得以平步青云,成为废帝近臣,后来甚至将自己的妹妹送入宫中,做了废帝的贵妃。崔家这才成为‘贵胄’。”说到这儿,那人嗤笑一声,颇为不屑。
“所以,说崔家是世家,那就是个笑话。”另一个人接着说道。
“你看,崔家的根就是烂的。当年大祁刚刚建立,崔家作死,大声宣扬皇家是乱臣贼子。他们还当自己家是子书家、百里家这等大族呢,不过一夜,大长公主的朱雀卫便将主家的人屠了个干净。”
百里霁染激动地站起来,怒喝:“你胡说!”她姑祖母绝不会因为此等口舌之争便夺人性命。
那二人被吓了一跳,正要不满,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小小年纪,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连忙示意她坐下,安慰道:“你莫要怕,当年正是皇家需要立威的时候,崔家又持身不正,自然被拿出来杀鸡儆猴。”
“你看,现在就连世家都不敢公然与皇家叫板。倒不一定是因为崔家人出言不逊,我听说,是因为大长公主的妹妹就是因为崔家……”
“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个人连忙制止他。
那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