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一。
因为窥探天机而遭到精神力枯竭反噬的容心终于醒了过来,醒来时她脑子仍然有些发疼。
由于她的学舍进不去,容缚只好把她送到了蔡学监这里。
容心睁眼就看见年轻的学监正坐在桌案旁翻看书册,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侧,勾勒出优美的侧脸线条。
“小丫头醒了?”
蔡学监放下书走过来,四下查看一番,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倒也放心地点点头。
“我睡了多久?”容心仍有些懵。
“两天两夜。好在只是精神力枯竭,身体并未受损。”学监如是说道,
“小丫头,你怎会有寒霜丹的解药?”
容心看着她,随即行了个礼,正色道:“此事恕学生无法相告。”
“噗……行吧,学监我也不是一个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年轻的女子轻笑一声,“你帮了我和小夜,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知道这个寒霜丹为何会在学监身上。”
学监:“……就这?”
容心点头。
蔡学监一手托腮,朱唇轻启,带着些懒散和兴致缺缺:“这寒霜丹是丹鼎宗用来惩罚不守门规或者叛离宗门的弟子的。”
说到这,她眼神暗了暗,随即笑意加深:“学监我是后者,不过你放心,倘若你日后真的想进丹鼎宗,我也有几个相熟的人可以打点。”
“用这种毒丹来惩罚弟子未免有些过了,月月噬骨焚心,如何受得了?”容心皱眉唏嘘。
“你可听过丹鼎宗的开山老祖?一位晋升化神境失败,道消身死的八品丹师。这寒霜丹就是他研究出来,特意交给下一任掌门用来管束弟子的。”
姬长空:??
我不是,我没有,谁在外面造我的谣!
容心默了默:死人的谣都造,真缺德!
“那学监为何会离开宗门呢?”
蔡学监挑挑眉:“这位已故的老祖不仅留下了折磨人的毒丹,还留下一本手札,记载着各式各样可以堪称荒诞的丹方。”
“其中一种,叫做御兽丹,药引是灵兽的心,越是强大的灵兽,成功几率越大,也越容易掌控驾驭大量灵兽。”
她顿了顿,艳红的豆蔻上泛着莹莹光泽,
“当时有位长老盯上了小夜……我哪里舍得?索性当着数千宗门弟子的面,服下毒丹,离开丹鼎宗,才得以保住小夜的命。”
“之后就来了这里。”
听完她的话,姬长空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二丈和尚:?
诽谤啊!什么东西,这根本不是我写的!
捕杀灵兽是给自己造恶业的,他怎么可能去研究这种东西!
“要我说啊,这老祖死得不冤,又是研究毒丹又是捕杀灵兽之心,造了诸多恶业,他若是登临化神,只怕杀戮无穷。”
“死的好!”
蔡学监声音都拔高几分,颇有些泄愤之意。
姬长空:……
我真冤。
“那学监可知如今的掌门名讳?”
女子摇摇头:“我们这些晚进的弟子,只知道掌门名号为无涯真人。”
……
容心前脚刚出丹房,后脚就收到了弟弟容恪的传音。
贺老太离世,今日是她的出殡日。
她急忙告假前往东州。
人死有落叶归根之说,贺老太作为东州贺家村人,自然要将她的尸首带回贺家村安葬。
荒山脚下,送殡的队伍很长,一路敲锣打鼓,白幡猎猎。
阳光洒进山道,映着漫天飞舞的纸钱,洋洋洒洒,好不悲壮。
披麻戴孝的沈贺抱着贺老太的灵位走在棺椁前方,身旁跟着童笙,亦是一身白色孝服。
容氏母子跟在送殡的队伍里。
原本贺老太一个孤寡老人去世是没有这么多人的,全都是容氏找来的送殡队伍,她要让贺老太光明正大地回来,入土为安。
见时辰已至,众人下棺入土。
容心赶来时,贺老太的棺材上已经盖上一层薄薄的黄土。
她鼻头酸涩,虽比不上沈贺一样悲恸,心中也确实难受。
朝着贺老太的墓坑深深鞠了一躬,又说了些“一路走好”之类的话,容心这才让下棺人继续埋土。
她转头试图安慰沈贺,却一眼瞥见了童笙,她不由眉头皱起。
听弟弟说,前几日就是童笙过来陪着贺老太和沈贺出去的,他一来贺老太就出事了,这很难不怀疑到他身上。
沈贺注意到容心的目光,她向右侧了侧身,挡住童笙,低头不曾看她:“小姐,外婆的死,与我弟弟无关。”
容心眉头皱的更紧,放低了声音,近乎耳语:“你就这般信任他?你可知他会给人制造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