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浮胸口有一团暴躁云,总会时不时地在她心头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
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就想用刀子划自己,来缓解心头那难解的郁结暴躁怨恨!
褚时烨发现她这情况后,就慢慢地引导她,教她……怎么发泄到别人身上!
比如,发泄在他身上!
这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受过良好教育的游小浮,很难将刀口对准别人,还一下一下地去折磨别人!
她的妈妈爸爸,给了她最温柔的爱,她曾对世界有过美好的幻想的。
可那个世界早已逐渐崩塌,现在,妈妈留给她的温柔,似乎也要没了。
她摁着贾兴的手,钝刀子割肉一样去磨他的手臂,她学着褚时烨说的,将满腔的愤怒都发在这上面,精神和身体的疲惫根本感觉不到。
贾兴被她用了药,疼痛会加倍,他又不是受过什么训练的人,这样的折磨根本受不了,他各种哀求都不管用后,他开始破口大骂:“槽他娘的,臭娘们,贱货……老子哪做错了,要不是老子,有那么多人能吃得上饭吗?”
游小浮刀子停下,眼睛冷静里裹着疯狂地注视着他。
贾兴以为有用,更起劲地喊道:“要不是老子养了这吸血藤,弄出那么多红果,哪来的肉给大家吃?哪来的钱买米给那些难民施粥?居临县能有今日之光?”
“可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褚时疏听得讽笑,“将难民骗来,把他们当羊养再当羊卖,把他们害成那样,还有脸说是为了他们?你施的那点米,不过是把他们骗来宰,好让你可以赚更多的钱,有更多的猪羊卖。”
褚时疏哪怕没多少仁善的心,都接受不了这种事情,他也没想到褚姓皇族的治理下,竟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事发生!
“有血的用血来养藤,血没得用的就当羊,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褚时疏磨着后槽牙,他现在也手痒得很,想学游小浮,磨他另一只手。
磨完手再磨腿!
贾兴不甘心地争辩着:“那些人本来也要死的,是老天要他们死的!他们侥幸没死成,苟延残喘的,最后都要饿死冻死,难道就不可惜吗?”
包括那些底层的,同样吃不饱饭,甚至快吃不起饭的百姓,他们这样活着都是浪费!
贾兴越说越觉得自己没错:“起码,我给他们口饭吃,我还让他们多活一些时日呢,他们到死,都在为大雍做贡献呢,他们的死,可以换得更多人有饭吃,他们死得值啊!”
“谁说他们就一定会死!”褚时疏面部紧绷,被冠以风流王爷的他,此时的面容是坚毅的,“他们可以活,他们有机会,可以活得很好!”
赈灾队已经来凛北了,哪怕很难,但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挺过这次,他跟游小浮来居临县,其中之一就是想把这里当粮仓啊!
如果他们的想法能实现,未来的难民未必不能过好!
而不是被残忍的断送在姓贾的手里!
褚时疏想到被大雪压倒的那个镇上,被他们救出的那些人,他突然明白了此次赈灾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他对权谋争夺的一个表演,它关乎着无数的生命。
贾兴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凛北的问题,是现在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可游小浮的刀子反着光,他不敢继续争辩这个问题,可他仍有话说:“那,那些猪呢,我把那些猪养肥卖出去总没错了吧,增大的猪可以有更多的肉,可以喂更多张嘴,这你们不能否定吧!”
游小浮已经不想听他说这些了,她冷目用力地将刀子压下去,微喘:“违背自然法则,是要遭报应的。”
她垂眸,冷然但平静地看着他:“看,这就是报应。”
“啊啊啊啊——”
不知道游小浮做了什么,疼痛再次加剧,贾兴痛得浑身都在快速地抖动,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丑得没眼看,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哭喊着:“我只是一个杀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吸血藤是他让我养的,办法是他教我的,我只是……唔!”
一根藤条,不知何时藏在了贾兴的背后,就在此时,穿过他的胸膛,藤条的顶端,直挺挺地立在他的胸口,上面全是贾兴的血。
可很快的,那些血就被藤条吸收了,包括贾兴身体里的血。
贾兴双目瞪圆,眼里是生命最后一刻疼痛的狰狞和不敢置信。
这些天,他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可突然的,他的生命就终止在这了。
但没有人再关注他了,出事的第一时间,游小浮就看向了贾管家。
他不知怎么逃开了褚时疏对他的桎梏,躲到了离他们稍远的地方。
明明那么胖的身躯,却好像挺灵活?
游小浮对此却没有任何意外,她早察觉了这个管家不简单,现在看来,他是背后操纵贾兴的人,之一!
这位初次见面,一直挂着官方假笑的贾管家,此时仍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