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惜棠被抬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三刻了,她被喜娘搀扶着下了花轿,原本应该由她的夫君容景煜与她一起牵着红绸走进去,此时此刻却只能由祁画来代替,她从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想着想着不由得无声哭了起来。
因为太子错过了吉时,原本来太子府参加喜宴的人自然也都走了,此时前院显得冷冷清清,没了新郎自然也就不用拜天地,她被祁画送到了新房的门口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时惜棠被喜娘搀扶着走了进去。
坐在床榻上,时惜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不懂容景煜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她知道祁画说太子有事不能来只是一个谎言,可是她为了美丽的梦不敢拆穿谎言,此刻的委屈也无人倾诉,她自己掀开了喜帕恨恨的丢在了地上,整间屋子里只有她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锦云。
“小姐,你怎么能自己把喜帕摘了呢?这得是太子亲自来摘下啊。”
时惜棠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凄惨一笑,“你瞧这新房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该知道太子不会来了。”
时惜棠正在为独守空房的事情黯然神伤,却突然听到院子里闹了起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进来,“贱人!给本公主滚出来!”
锦云扶着时惜棠走了出去,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条长鞭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见到时惜棠的第一眼就被她身上的嫁衣刺痛了眼睛,扬起鞭子打向时惜棠。
时惜棠被吓得变了脸色,连躲都忘了躲,锦云见状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
“桑云,住手!”
容景煜刚追上来就看到桑云扬着鞭子要打时惜棠的画面,顿时有些慌了,他现在还需要时肃的帮助,所以万万不能伤了时惜棠。
容景煜快步上前将桑云手中的鞭子夺了过来扔到了地上,将时惜棠轻柔的搂在怀中安慰着。
桑云看见这一幕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就在白日里还与她温声细语说一辈子只爱她的人如今将另一个女子搂在怀中柔声安慰。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颤抖着开口问道:“太子哥哥,你真的要娶她么?你难道忘了今日我们……”
“桑云!住口!”
容景煜有些慌了,他怕桑云口无遮拦的说出白日里他们的荒唐事,若是让时惜棠在回门那日向时肃告状的话,只怕会引起时肃的不满,只有他们之间的联盟坚不可摧,才不会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时惜棠虽然骄纵却也不是没长脑子的傻子,此时她已经发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抬起头红着眼紧紧的盯着容景煜,楚楚可怜的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与这位姑娘…有了,有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她也怕事情如她想的那样,可是容景煜的脸色和那个女子得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她的新婚夫君,在大婚之日抛下了她,与别的女子厮混在一起,有了夫妻之实,而她这个皇上钦赐的正妃则成为了全京城人的笑柄。
……
入了夜,不同于太子府的起飞狗跳,桁昭王府一片祥和。
布置的喜庆红艳的新房里,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烧着。时惜雨静静地坐在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喜床上,隔着喜帕她虽然看不见,却知道容止桁就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她,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主动打破僵局。
“王爷,我能把这个取下来么?”时惜雨等了许久,她已经顶着这块布一整天了,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眼见容止桁还没有说话的打算,她只能自己开口问了。
过了片刻,容止桁慢慢的上前伸手将喜帕掀开。
感受到眼前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时惜雨有些不适,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抬眼望去,两个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愣。
容止桁和时惜雨平日里穿衣的风格有些相似,都比较喜欢穿一些颜色淡雅的衣服,乍然看到对方穿着大红喜服的样子两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容止桁在看见时惜雨容貌的那一瞬间,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时惜雨毫不吝啬对他流露出赞赏之情。从前她只是听别人夸赞容止桁少年时容貌惊艳,虽然现在毁容无法与从前相比,但她出于好奇心还是想看看面具之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时惜雨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她伸手想把那碍事的面具摘下来,却不想被容止桁给躲了过去。
时惜雨扬了扬眉毛对这个行为表示不解,她一个女子都敢在他面前脱了衣裳,如今他们已经结为夫妻,她只是想看看自己夫君真实的样貌,不可以么?
“王爷是怕吓到我?”
被时惜雨这么一问,容止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不在意容貌,以面具示人也只是怕他的伤吓到别人,如今自己新婚妻子想看,他却突然有些抗拒。
或许是新婚之夜,他不想过于煞风景吧,容止桁这样想着。
可是时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