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惜雨跪在畅春园中最空旷的位置,刚好下面入座的人都能瞧的清楚。
而时惜棠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样子,缓缓的抚摸着怀中的玉如意,洋洋得意的看向林氏,“母亲,又有好戏看了。”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哪里比得上棠儿这般知书达理,如今你又得了皇上的夸奖,真是给咱们侯府长脸。”
皇上坐在龙椅上,抬手捋了捋半白的胡子,浑浊的眸子眯了起来,眼神游离在时惜雨的身上,心里不住的赞赏。
瞧瞧这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在床榻间该是何等的销魂,如此想着,就连人都精神了起来,轻咳了一声说道:“抬起头来。”
时惜雨缓缓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人,距离近了些,她这才看清皇上的脸,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皱纹多的都可以夹死人了,再悄悄的看了一眼容止桁,虽有面具遮掩,但也难掩俊美之色。
“这模样生的倒是不错,娇俏可人。”皇上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时惜雨有些不明白,她没听出一点夸她的意思,也不敢贸然回答。
“可惜了,如此娇艳的美人儿配给了十八弟。”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就连时肃都皱着眉头,时惜棠恨恨的盯着时惜雨,恨不得用眼神射穿她。
时惜雨就那样跪在地上注视着皇帝,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皇上的眼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她,再看那脸上乱糟糟的的胡子,她气的差点当场晕过去,这算什么?当场抢亲弟弟的未婚妻?堂堂亲王配她这样一个庶女,哪里可惜了?
畅春园内众人皆是屏声禁气,这样一场好戏谁都怕一眨眼便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就连南诏和北元也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坐在下首的容止桁惨白着脸站起身,拒绝了宫人的搀扶,步履艰难的走到了时惜雨的身边跪了下去,轻轻的握住了时惜雨的手,给予了她些许安慰,“臣弟恶疾缠身,自知会委屈了三小姐,所以成亲后臣弟一定竭尽所能的对三小姐好,还请皇兄放心。”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十指相扣的二人,眉头紧皱,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的脸一样难看,索性直接无视二人,偏过头去跟一旁近身伺候的章卉公公耳语了两句。
“这时家三妹当真是个美人儿啊,瞧瞧这脸蛋,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若是入宫为妃的话……”
听了皇上的话,章卉公公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小声提醒,“皇上,旁人都看着呢。”
时惜雨看皇上故意无视她与容止桁,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皇上,臣女在闺中便听过桁昭王的美名,从小就仰慕王爷,如今皇上赐婚,成全了臣女夙愿,臣女多谢皇上。”
“朕记得,你从前与太子来往更亲密些,而且十八弟年轻时你还未出生,怎得就仰慕他了呢?”
“回皇上的话,臣女幼时,随长姐做过公主伴读,故而进宫时与太子有过数面之缘,太子见臣女年幼,时常多加照拂,不曾想却让皇上误会了,只是臣女心悦之人是桁昭王,少时倾慕于他,现在也不曾改。”
“你可知,桁昭王的身体……”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羞辱之意已经很明确了。
时惜雨侧过头去,满目柔情的看着容止桁,握紧了二人牵着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臣女知道,却不在意,臣女喜欢的是王爷这个人,无关其他。”
眼见皇上沉默不语,气氛逐渐凝固,一旁的柔贵妃突然娇嗔一句,“皇上,您今日怎么对一个小姑娘多加赞赏啊,是臣妾不漂亮了么?”
柔贵妃这一撒娇,皇上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去了,自然也无暇去理时惜雨,连忙转身去哄自己的爱妃,“柔儿美貌无人能比,朕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真是多心,朕不过是夸奖了一个略有姿色的小丫头罢了,哪有爱妃风情万种啊。”
柔贵妃娇笑着轻拍了一下皇上的手,声音甜腻到拉丝,“皇上,您快让时小姐起来吧,女孩子家的,身子单薄,再跪出什么毛病来。”
“好,好,好,都起来吧,你与十八弟坐到一处去吧。”
“谢皇上。”
时惜雨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扶着容止桁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到位置上坐下。
“皇上,吩咐人传膳吧,可别亏待了别国王爷啊。”
皇上好似这才想起来还有使臣来访这件事,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襟危坐,“今日朕之生辰,南诏摄政王和北元太子舟车劳顿前来祝寿,是朕刚刚疏忽了,还望几位不要介怀,传膳吧。”
宫人们得了指令,便开始端着一道道菜肴鱼贯而入,时惜雨现在虽然饿,但是想着刚才的事,也是没了吃饭的兴致,有些恹恹的坐着。
歌舞升平,丝竹管弦,觥筹交错间,南诏摄政王世子楚辞风和北元太子祈庚礼也纷纷献上贺礼。
“景皇生辰,本王代表南诏送给皇上冰蚕丝一匹,这冰蚕丝本是东海小国送的,说是浸在水里不会湿,放在火里不会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