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交锋,阿阙就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她气场太盛,让人不由地发怵。
四周一片安静。
许久,阿阙定定地审视着沈青黎,问道:“你们能查出真凶,还我们长老一个公道?”
他在“真凶”二个字上咬得很重。
他们不接受随便找个凶手糊弄。
可查案这种事情,就算是青天铁判,也不一定能查清真相,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悬案?
沈青黎却笃定道:“天理昭昭,浮云终究不能蔽日,做过的恶,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你这话说得好听,但你能代表大晋朝廷吗?”
“我只是大晋子民,代表不了朝廷,但我知道,律法面前,容不得任何人挑衅,更不存在侥幸!”
那句“挑衅”,既是在说凶手,亦是在敲打阿阙这一行人。
他听懂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们可以不带走伏长老,但长老身上有我圣蛊殿的圣宝,我们要带走。”
沈青黎知道他说的是蛊珠。
蛊珠是她捡的,她可没想还回去。
她还要借助蛊珠,找到百蛊王呢。
金吾卫冷声说道:“死者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是线索,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
他们这次来长安,只带了一颗蛊珠。
虽然,伏长老死了,但他们还要继续寻找百蛊王。
阿阙说什么也要把蛊珠拿回来。
“那是我们的圣宝,若是有什么差错,你担待得起吗?”
“既是圣蛊殿的圣宝,你可以带走。”沈青黎说道。
“王妃,”金吾卫急了。
凶案现场的东西,都是证据,沈青黎何尝不知道。
但蛊珠就在她身上,现在不让阿阙去找,结案之后,大晋交不出来,落一个偷宝的污名,又是一桩麻烦事。
还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
“是我让他带走的,出了什么事,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沈青黎示意金吾卫稍安勿躁,回身看向仵作。
正好,仵作也验完尸。
沈青黎看着阿阙:“带走之前,你需写个字据,言明是什么东西,但你若以此为借口,毁坏什么证据,那这个真凶,本王妃便扣在你的头上。”
竟然是位王妃,难怪如此厉害。
阿阙看了她一眼,保证道:“我只带走我们圣蛊殿的圣宝。”
金吾卫放他进来。
阿阙蹲在伏长老身边,告了一声罪,才在他身上摸了起来。
全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蛊珠。
他心里一慌,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凶神恶煞地盯着仵作:“是不是你偷走了?”
仵作气得不轻:“我一个无儿无女,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头子,我偷你那劳什子的圣宝做什么?咋的,你那圣宝还能让我长生不老啊?”
金吾卫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你们一群玩毒虫的,动不动就给人下蛊,害人性命,圣宝能是什么好东西?谁稀罕!”
阿阙气血翻涌:“长老蛊术精湛,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里,只有你们接触过长老,不是你们拿走了,那是谁?”
沈青黎轻笑了一声:“为何不是凶手拿走了?能当众杀人,可见凶手并非常人。”
阿阙噎住了。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蛊珠是如何不见的,谁也不知道。
他口口声声说蛊珠是圣宝,其实,是他担心这些金吾卫不让他带走,扯的借口而已。
蛊珠虽珍贵,但圣蛊殿并不缺。
阿阙没想撕破脸,那个宴王妃太过厉害,他知道自己讨不了什么好。
他咬了咬牙,道:“走!我们去找云世子。”
金吾卫心中无比的庆幸。
幸好听了宴王妃的话,不然,有嘴也说不清。
宴王妃真是他们大晋的福星。
他朝沈青黎抱拳,感激道:“多谢王妃为我等解围,这些南疆人着实嚣张难缠。”
若不是宴王妃,他们早就遭了那些南疆人的暗算,尸体也早就被那些人带走了,到时,他们难辞其咎,少不了一顿责罚,又或者,蛊虫太毒,他们当场丧命。
沈青黎笑着道:“只要我们有理,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这个案子辛苦诸位了。”
“职责所在,王妃折煞我等了。”
“诸位要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祝诸位早日擒拿真凶。”
“借王妃吉言。”
沈青黎坐着马车走了。
回到宴王府,她就待在药房里,炮制双生花和萝藤草,顺便做些浇灌鬼兰的药液,直到掌灯时分才出来。
她一边用晚膳,一边听锦一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