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说道:“姜巍之这么多年,为晋元帝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看在姜巍之的情面上,晋元帝刁难一番,不会要姜洄性命,但仕途是无望了。”
果真如萧宴玄所言。
宫宴散了之后,姜巍之得到消息,跪在紫宸殿外,为姜洄求情。
晋元帝不为所动,等他跪了两个时辰后,福公公出来了。
“姜公子闯下滔天大祸,若不严惩,难以掩悠悠众口,大人还是先请回去,莫让陛下难做。”
言下之意,等姜洄吃点苦头,自会放他回府。
姜洄被打了八十棍,去了大半条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姜巍之心中焦灼,但也只能忍下。
他跟福公公道了声谢,便出宫了。
转身的瞬间,眼底冷意凛然,阴鸷之色一闪而过。
......
先是永安侯被推出午门凌迟,后来,又是永安侯府被抄家流放,紧接着,是萧家大张旗鼓给容家和其他几个世家送美妾,热闹了大半日,连带着宫宴上发生的事,也在坊间传开了。
聪明的,大有人在,隐隐窥见了一丝帝心,震惊的同时,又为萧家抱不平。
不管晋元帝对萧家如何忌惮,都离百姓太远,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永远都是风月之事。
沈青鸾和姜洄之间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说她命硬不详,所有靠近她的男子都会没有好下场。
景昭本是人中龙凤,与她订婚之前,是晋元帝最宠爱的儿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和她订婚之后,声望一落千丈,还曾被罚去皇陵思过。
秦愈,亦是天之骄子,仕途尽毁不说,还连累秦家名声受损,回春堂险些要关门歇业。
最惨的就是姜洄,一腔痴心错付,如今还被关在大牢里,生死不知。
酒楼茶肆日日爆满,流言愈传愈烈,愈发地邪门。
各世家纷纷勒令家中子弟不许和沈青鸾往来。
那些少年再爱慕沈青鸾,但有前车之鉴,也深怕自己会倒大霉。
一时间,人人避沈青鸾如蛇蝎。
沈青鸾得知之后,气得眼前发黑,生怕景昭听到流言会当真,想出府去找景昭,又想起沈青黎的劝告,脚步一转,去书房找沈崇。
“父亲,”
沈崇正在处理公务,眼都没抬:“何事?”
一直以来,沈青鸾都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沈崇待她如珠如玉,何曾这般冷淡过。
这极大的落差,仿佛掌掴一般。
沈青鸾心中恨意浓烈,暗暗捏紧手中的锦帕。
终有一日,她要成为人上人,将所有人都狠狠踩在脚下。
包括沈青黎!
也包括父亲!
她垂着眼睫,说道:“近来,外面流言纷纷,女儿以为是容家所为。”
沈崇没有说话。
沈青鸾继续道:“容大小姐在大姐姐那里吃了亏,便报复在女儿身上,陛下勒令容太傅在家教导子女,他却纵容大小姐抹黑女儿,实在是有负陛下圣恩。”
她真是时刻不忘给沈青黎上眼药。
沈崇淡声问道:“你说这是容家的阴谋,查到证据了?”
沈青鸾这才发现,当沈崇收回对她的宠爱之后,当朝权相的威仪,竟压得她手脚发凉。
沈青鸾定了定心神,大着胆子道:“这一切都只是女儿的猜测,但有没有证据重要吗?”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事,必须是容家的阴谋。”
如此,才能痛打落水狗,治容家一个阳奉阴违,不尊圣意的罪名,沈家才能从中得利。
沈崇终于抬头看向沈青鸾。
她的性子沉静了不少,看来,人果真要狠狠跌一个跟头,才知道长进。
“你为何不觉得是青黎所为?”
“败坏女儿的名声,对大姐姐没有好处。”
沈崇的态度依旧很冷淡:“懂得用脑子是好事,这事,本相自会处理,你退下吧。”
“是,父亲。”
沈青鸾按捺住心中的不甘,屈膝行了一礼后,退出书房。
暮春的夕光,褪去了白日里的热意,照在身上,有些微的凉,她才惊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沈青鸾不由想到,每次沈青黎出入书房,都是从容淡静。
是她太轻敌,太小看古人了。
日后,绝不会了!
她有那么多金手指,不会一直输下去,那些失去,她会一件件重新夺回来!
回房后,她提笔写了一封信,让南珠送到昭王府。
她叮嘱道:“一定要亲手交到殿下手中,知道吗?”
南珠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大意,再三保证道:“小姐放心,奴婢不会假手于人的。”
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