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眸光清澈,心思明明白白地摆着。
萧宴玄一眼就看透她的腹诽。
他的榆木开窍了,又好像没有开窍。
萧宴玄捏了捏她的脖颈,黑眸幽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沈青黎道:“王爷不也睡了吗?”
萧宴玄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道:“那我和旁的女子生儿育女,阿黎也不在意吗?”
沈青黎怔了怔,心里忽然闷闷的。
这样的话,她听不得半个字,也受不了他和旁的女子亲近。
可她们注定是要和离的。
终有一日,萧宴玄还是要和别的女子成婚,白头相守,儿孙满堂。
想到这里,心口一阵绞痛。
沈青黎垂下了眼睫,声音低低道:“若王爷真的找到......”
“沈青黎!”萧宴玄声音又冷又沉,隐隐还有戾气涌动,“想清楚了再说!”
他额上青筋鼓起,似是被她气得不轻。
沈青黎说道:“不是王爷自己提起的吗?”
萧宴玄气笑了,忽然俯身,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还重重地吻了起来。
沈青黎心尖颤栗,就像是被凶兽叼住了脖颈的小羊羔,有些慌了神。
“王爷,疼。”
“忍着。”
萧宴玄掐着她腰间是手猛地收紧,沈青黎呼吸都乱了,整个人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从脖颈处一直烧到了四肢百骸。
偏偏萧宴玄还不放过她,温热的薄唇一路辗转,缓缓移到她的耳畔,气息很重,也很滚烫,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地笼着她。
深寂的春夜里,只有细雨霏霏,那样幽静,以至于,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极其敏感。
萧宴玄声音沉哑,透着几分危险:“倘若,再叫我听到这话,便不会这般轻易地饶了你。”
怀中的小姑娘久久没有说话。
萧宴玄抬起头,这才发现沈青黎眼尾泛着红,澄澈的明眸水雾蒙蒙,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怜。
他浑身的郁气和怒火,就这么一点点消散了。
他亲着她的眼尾,带着一丝蛊惑和诱哄:“沈青黎,你哄哄我。”
沈青黎哼了哼:“你欺负我,还让我哄你,萧宴玄,你怎么这么坏?”
那红着眼睛的模样,让人更想欺负了。
“那换我来哄哄阿黎。”萧宴玄笑着亲吻她,语气有些像是哄小孩子。
沈青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躲避着他的亲吻。
两人闹着闹着,就倒在了榻上。
萧宴玄扯过被子盖住两人,抬手抚着她的脸:“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但阿黎也别说一些我不爱听的,来诛我的心,与我白头相守的,只能是你,为我生儿育女的,也只会是你。”
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撞进沈青黎的心口,让她的神魂都跟着颤栗。
心里忽然就有些难过。
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沈青黎将脸埋进了萧宴玄的怀里,声音低得轻不可闻:“萧宴玄,你别对我这么好啊。”
她还不起。
也不想伤他。
......
雨下到半夜便停了,院中的花草树木,越发葱郁繁盛。
沈青黎清晨醒来,却有些精神不济。
她趴在窗口,看着廊下的芭蕉,叶子上还缀着水珠,在风中来回滚动,欲落不落。
锦一看她一坐就是大半天,心中很是担忧。
“王妃,”她看着沈青黎脖子上的咬痕,轻声问道,“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
“没有。”沈青黎轻轻摇头。
锦一见她不欲多说,便没再往下问,而是说起曲江池的盛景。
这个时节,曲江池畔花红柳绿,浮光潋滟,正是踏春游玩的好去处。
“王妃要不要出城踏青,属下去备车。”
“我等下要去一趟蓬莱阁。”
“属下陪您一起去。”
沈青黎直起身,回眸看她时,笑意浅浅:“玥娘许久不见我,怕是会拉着我长谈,没那么快回来,让车夫送我过去便行。”
“那属下先去备车。”
“好。”
脖颈上的咬痕颇深,再加上落下的吻痕,真是多少粉都遮不住,沈青黎便把头发放下来,遮一遮,然后,坐着马车去蓬莱阁。
许久不见,玥娘眉间的风情更甚,鬓间簪着一朵芍药,光是瞧个侧脸,就已经妩媚入骨。
她盈盈一个福身,笑容动人:“玄甲军凯旋,宴王重掌兵权,玥娘在此恭贺王妃。”
沈青黎扶住她的手臂,莞尔道:“怎么几月不见,玥娘倒是与我生分了。”
“我是替王妃高兴,日后您走出去,旁人轻易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