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沈青黎。
若是从前,景昭心里必定是憎恶厌烦的。
可今日的沈青黎太美艳,太耀眼。
他隐隐生出几分窃喜。
沈青黎对他旧情难忘,压根就放不下他!
沈青鸾捕捉到他的神色,双手紧紧攥起,又慢慢松开。
如果这样就乱了方寸,将来又如何执掌后宫?
等她成了皇后,沈青黎也好,容婼也罢,不是照样得跪在她的脚下?
“不会的,”她脸上写满了对沈青黎的信任,笃定道,“大姐姐不会这么做的。”
“怎么不会?”容婼咄咄逼人,“她自己嫁不成表哥,就想报复你,让你伤心,最好和表哥离心!”
她必须要咬死沈青黎,如此,姑母才好为她撑腰,她才能与沈青鸾分庭抗礼。
沈老夫人的目光陡然锐利,对沈青黎的厌恶更深入骨髓。
这孽障都嫁出去,还给沈家招祸惹事。
她端着老太君的威仪,对容婼说道:“容家丫头,凡事都讲证据,红口白牙诬人清白,这就是你容家的教养?”
容婼冷哼一声,早没了刚刚的楚楚可怜,强硬道:“老夫人是老糊涂了,还是铁了心要包庇沈青黎?”
沈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她活了这么把岁数,体面尊贵惯了,还从未被一个小辈这么斥骂过。
“婼儿,不得无礼,怎可如此冒犯老夫人。”
景昭呵斥了两句,看似是敬重沈老夫人,可实则,他认同了容婼的话。
容婼委屈地噘着嘴,抱怨道:“人家都欺到我们头上了,你还这么向着她们。”
“容家的姑娘都是请戏子调教的吗?”沈青黎轻轻一笑,极尽嘲讽,“青天白日,与人苟且,戏还这么多,簪缨世家,也不过如此,窑姐儿都比你们要脸。”
居然把她比作那些低贱的女人,容婼都要气炸了。
景昭眼里浮上阴霾。
这话毫不留情,把容贵妃也骂了。
“宴王妃,慎言!”
沈青黎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弄:“昭王殿下怎么不让自己表妹慎言,难道殿下年纪轻轻就老糊涂了,还是看宴王赋闲在家,欺我萧家无人?”
萧宴玄为何赋闲在家,是晋元帝为了兵权,以病重为由,将他困在长安。
这话若传出去,无疑会寒了无数武将的心,皇族失了威信,晋元帝只会把这笔账算在他和容家头上。
景昭很快反应过来,然而,沈青黎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都说夫家煊赫,妻子才显贵,萧家如今门衰祚薄,本王妃没了依仗,小小的一个闺阁女子都能随意攀咬了。”
萧家世代为国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是西晋最坚硬的脊梁,萧家在一日,西晋便可安稳太平一日。
沈青黎一句门衰祚薄,更是把容家和景昭架在了火上烤。
偏容婼以为萧家真的没落了,非要踩死她:“本小姐可没有攀咬你,是你自己下作,从前,你就嫉妒青鸾,对她百般刁难陷害。”
景昭额上青筋暴跳,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个蠢货!
真是被他母妃和外祖一家宠坏了。
不避重就轻把事情揭过去,反而还紧咬着不放,不就坐实了容家欺萧家无人,皇族无德无仁了吗?
沈青黎就喜欢这样的蠢货,道:“你但凡用脑子想事,就该知道,宴席是母亲亲自操办,难道她会帮着我给你们下药?二妹妹又不是捡来的。”
沈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
差点以为她知道了沈青鸾的身份。
四下一片窃窃私语。
谁都知道沈青黎不受宠,过得比下人还不如,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容婼恨得咬牙:“不是你,又会是谁?”
沈青黎神色平静:“容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给你们下药,何不请大夫过来瞧一瞧?”
“那就请太医。”
容婼信不过沈家的府医,正好太医令也来赴宴,让人去请。
等了会儿,大批的人朝这边过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气度深沉,迈步间是掩不住的迫人气势。
正是沈崇。
他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太医令道:“劳烦太医令了。”
“相爷客气了。”
太医令给景昭和容婼都把了脉,两人没有中药的痕迹。
容婼尖声道:“不可能!”
景昭也不信:“会不会是药性已经解了?”
太医令摇头:“哪怕是一般的媚药,药性也没那么快解。”
容婼指着他骂:“你个庸医!沈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般为她们遮掩。”
太医令气得够呛,朝景昭拱手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