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街上的人,酒楼中那些先前奚落过穆听寒的人,也全都慌作一团,争先恐后的跑向顶楼。
楼梯的护栏被挤断,有人跌倒被别人从身上踩过去,杯碟碗筷噼里啪啦的摔落一地。
“穆统领,穆少爷,救命啊!”
“穆少爷,郭小姐我们错了,我们先前不该胡说八道的。”
“是我们有眼无珠,求求你们快出手吧!”
“我掌嘴,我掌嘴还不行吗?”
顶楼上人满为患,七嘴八舌,楼里楼外,有不少人跪在穆听寒和郭婷面前,磕头如捣蒜,嘴脸与之前截然相反。
郭婷六神无主,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怔怔的看向陈牧之,下意识的将陈牧之当做主心骨。
穆听寒拔刀,街上连片的嘈杂声中,尖锐的惨叫声尤为刺耳,每分每秒都在有人被阴火吞没。
穆听寒忍不住想要出手,他无法坐视阴祟在城中肆无忌惮的屠戮。
看向陈牧之,他这时又相信陈牧之所说的了。
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方家真的有大问题。
“不觉得那些人的道歉,很廉价么?”陈牧之出声道。
有些人,不值得救!
而且,现在能救人的,不是他,而是手握重兵的穆鸿升。
“父亲,别犹豫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穆听寒心急道。
如今,金阳城内外,已经没有一处安全的容身之地。
就连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被阴祟攻陷的方家都没了啊!
“城卫军听令……”
穆鸿升当即下令,命城卫军在方家外围,构筑防线,全力抵御阴祟,务必将阴祟阻截在方家范围内。
一旦让阴祟闯入城中各处,遍地开花,后果不堪设想,一切就真的完了。
可是这源源不断的阴祟,以他手下的城卫军,又能抵挡多久呢?
穆鸿升心头浮现出深深的无力感。
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不该听信方璞的一面之言。
这次阴祟暴动,同以往大不相同。
所有人都以为方家有底蕴有经验,可以置身事外。
但眼下,偏偏祸起方家。
方家完了!
这个在金阳城绵延千年的家族,权威碎了一地。
迷信方家的人,都尝到了被阴祟索命的苦果。
“父亲,小心!”穆听寒大喊。
眼看着一道血影从方家冲出直奔父亲而去,速度之快,气势之盛,都在父亲之上。
从楼上跳下,穆听寒飞身前往穆鸿升身边。
上阵父子兵,要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涉险,他做不到。
“陈牧之,我说过,我要你死!”
血鸦现身在方家上空的血光当中,手指陈牧之。
下一霎有成百上千的阴祟,直奔陈牧之而来,后续跟过来的源源不断。
被血鸦用神纹画卷传送来的阴祟,至少有十分之一,全都扑向陈牧之。
脚踩神纹画卷,血鸦吸收着阴祟为他汲取来玄力,血肉,魂力乃至气运,相互糅合而成的生命精粹。
神力无所不包,将天地间的种种力量,融为一体,就是血鸦想要三魂合一,所需要的神力。
“快看,那边,醉生梦死的楼上。”
“郭家兄妹那边。”
“那么多的阴祟,全冲着他们去了。”
“那些阴祟是和郭家兄妹有仇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逃命要紧,还有空关心那些?”
“说的也是,谁让他们见死不救的,这会儿也该让他们尝尝被阴祟追杀的滋味儿了。”
面对乱军当中,最庞大的一股阴祟的冲击,原先妄想躲在楼里逃过一劫的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楼外。
顾不得街上的凶险,留在楼里才是死路一条,恨不得能多长出两条腿来。
转眼间,人去楼空,只剩下陈牧之几人。
郭家兄妹,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冲击的无法思考,愣在原地。
如此多的阴祟,何人能挡?
岳素馨拔剑,一日既往的站在陈牧之身前。
要伤陈牧之,先踩过她的尸体。
九幽之水再现,冲向迎面而来的万千阴祟。
陈牧之手按在岳素馨肩膀上,上前一步,与岳素馨并肩而立。
气沉丹田,怒喝一声:“滚——!”
一言之下,数千阴祟当场爆体而亡,散作漫天阴气。
剩下的也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如疾风骤雨打残荷。
陈牧之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震惊值。
“他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黑沉沉的河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