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声停下，疯子眼神惺忪的看着两个向他走来的岳家家丁，神情困顿，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还没完全苏醒。
“住手，不要！”岳素馨飞身拦在两个家丁身前。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岳素馨脸上，岳原满脸晦气的冷声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护一个疯子，你也配姓岳？岳家的脸，真是要被你丢尽了。”
“还愣着干嘛？快动手把那疯子丢出去，别脏了我岳家的地方。”
“然后带着这个罪人，回宗祠交差，这大冷的天，还非得我亲自跑一趟……”
在岳原骂骂咧咧的碎碎念中，岳素馨脸上顶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无力阻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家丁将疯子抬出院外，丢在积雪的大街上，还不忘踹上两脚。
随后，岳素馨自己也在十几个家丁的押送下，被推搡出门。
这座本该属于岳素馨的高宅大院，被贴上封条，从今天起，就成为岳家的族产，而不是岳素馨的私人之物。
可是，要知道，这座宅院连同岳素馨名下的产业，都是她父亲当年冒死猎杀阴祟挣回来，留给她们母女的，和岳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娘是你们害死的，你们就是冲着我家的家业来的！”岳素馨满眼怨恨的看着岳原可恶的面孔。
岳原脸色一冷，忍不住又抽岳素馨一巴掌：“你个残杀同族，祸及寡母的畜生，少血口喷人，带走！”
是非真相如何，到了岳家宗祠，自有公论。
岳素馨心中凄然，心有不忍的看了眼躺在雪地里的疯子，临走前，解下身上的狐裘，扔给疯子。
疯子气脉尽断，半点修为不剩，无人照料会被冻死的。
天武皇朝的冰天雪地，可是连武修都能冻死的。
“咦，我说岳素馨，你个小贱人该不会和那个疯子有一腿吧？到了这个时候，那疯子还对你不离不弃的。”有家丁讥讽出声。
岳素馨回头，看到风雪卷结的长街上，疯子拥着狐裘，深一脚浅一脚的远远跟着他们，脚步踉踉跄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岳素馨眼眶泛红，可惜自身难保，什么都做不了。
疯子浑浑噩噩，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
嘴里依旧在不断小声念叨，只是渐渐地吐字越来越清晰：“牧八荒，玄衣，陈牧之……”
陈牧之在被空间裂缝，混沌潮汐吞噬的后一秒，天地皆寂。
穆卿衣结成的同命契，关键时刻可以牺牲自己，为陈牧之替命。
但是陈牧之落到这种境地当中，一条命恐怕都不够填。
陈牧之做好了身融混沌，与穆卿衣做一对亡命鸳鸯的准备。
可紧接着，那道陈牧之在秘境记忆中，看到的那尊一剑灭世的背影，在他识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被龙珠稳固的灵魂，以及大战不休，在识海中卷起滔天巨浪的厄运和剑咒，一时间全都被镇压。
那道陈牧之此前只看到背影，从未见过真容的存在，缓缓转身，第一次在陈牧之面前露出真实面目。
［叮，宿主获得来自自身的震惊值+10000！］
识海中，陈牧之看着那张和他有九成九相似，但却多出无数倍霸气与贵气的面孔，震惊到无以复加。
四目对视，陈牧之的意识被从识海中抽离。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当陈牧之再度睁开眼时。心猛地揪紧，全身颤栗，蕴含着无边杀气和战意的血液，在周身血脉当中奔涌激荡。
眼前是天色玄黄，大地赤红的星空战场，大如星辰的残缺神兵，绘星画月的甲胄碎片，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数以亿计的骨骸。
其中有不少只能还残存着威压星辰的神灵之血，萦绕着仿佛亘古不灭的神灵怨气。
此时，陈牧之自己就身披残破的战甲，站在一出尸山之上，身体前倾。
将死而未死，将倒而未倒，造成这种处境的原因，是在他身前，有个身穿霞衣的女子，两人额头紧紧贴在一起，支撑着这尊巍然身影。
陈牧之心中讶然，他看到眼前这位女子的面容，同样与穆卿衣不差分毫。
唯有在气质上，远超穆卿衣，有种母仪天下的气度，远非穆卿衣可比。
几乎同一时间，在陈牧之睁眼，同命契断裂之时，对面与他额头相贴的女子，也蓦地睁开双眼。
两人近在咫尺，又各自身处在陌生的身体中，但对彼此的眼神和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卿衣！？”陈牧之有些不敢相信的呼唤一声。
“你还好吧？这是怎么回事？”穆卿衣满眼担忧。
她觉醒了玄女圣体，懂得施展同命契，但却不知道，在同命契触发之后，会是这种景象。
这里是什么地方，对面的男人，是陈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