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面色紫红,难以置信的看着邱凉,身子缓缓僵硬,然后直挺挺地砸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
邱凉嘴角一钩,得意不已,
“小爷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本不想与你争斗,奈何你不依不饶,小爷也是迫于无奈,望你下辈子聪慧一些,需明白……”
他喋喋不休,脚步慢慢移动,一边靠近陈三,一边暗中警惕梅秋风。
他谨慎小心,直到确认陈三已经招架无力,而梅秋风似乎也不为所动之后,这才肆无忌惮地笑道:
“送你八个字——人心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好像不止八个字了,也罢。”
胜败即是生死,手段光明与否,都是活着的人说了才算。
邱凉并不以为意,
“你一死,宰杀宋言就轻而易举了。”
“姑娘,你自行离去,我不会为难你的。”
他试图劝退梅秋风,可梅秋风依旧站在雨夜下,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然发生,他忽然浑身一颤,手足如同寒冰,凉意从指尖延伸到全身,似乎连血液都在呼吸之间冻结。
“你……”
邱凉头皮发麻,道出一个字,仿佛抽光了他所有的气力。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让他更加恐惧,
“我也有两个字送给你,兵不厌诈。”
“这是四个字。”
陈三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视线之内,邱凉面色涨红,咬牙切齿,
“你明明已经中毒,为何会没事?”
唐刀紧贴着脖颈,他如同被点了穴道,哪怕连手指头都不敢有任何动弹。
“毒者亦是医者,医者也可以是毒者。”
“所以,你是名大夫?”
“不是。”
“那你是名毒师。”
陈三摇头,邱凉顿时破口大骂,仿佛智商受到了无情的欺辱,
“你耍我?欺人太甚,小爷忍你很久了。”
一时之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小命还拿捏在人家手中,仅要陈三一个念头,他将瞬间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陈三耸了耸肩,面无表情,
“你自己猜错了,怎么好意思怪我?”
“你……要杀便杀,何必羞辱我?”
“我何时羞辱你了?”
邱凉浑身气血暴动,喉咙甘甜,似乎有血液欲要喷口而出。
他怒瞪着陈三,恨不得打爆对方的脑袋。
太欺负人了。
陈三颇为无辜,耸了耸肩,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也没说我是大夫或者毒师,都是你自己胡乱猜测的,与我何干?”
他长声一叹,提醒道:
“你性子太冲动了,容易出事的。”
随后,他十分谨慎地将邱凉捆绑好拎起,丢在马背上,然后顺势翻身,
“梅姑娘,走了?”
原来她姓梅?
倒是少见啊……
邱凉双目充血,被捆绑得如同一个粽子,却还有心思想着梅秋风的姓氏。
“我自己回府。”
梅秋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两人行走不远,邱凉又开始纠结着陈三为何明明中毒,却没有毒发身亡,
“你中了我的黑玉噬心,为何安然无恙?”
黑玉噬心是邱凉独门秘制的毒药,百十种毒草,与蛇毒一同炼制,七天七夜方成,见血即可封喉。
“驾……”
陈三双腿轻夹,棕红烈马,如同风一般,
“黑玉噬心,名字不错,可毒性却差了些。”
“你侮辱我可以,但你别侮辱我炼制的毒药,否则……”
有一段时间,宋言闲着没事,便捣鼓着各种毒药。
因为段凌峰等人都在北境,他身边唯独陈三与梅秋风。
拿梅秋风试毒,他怕被梅秋风暗中报复,大壮又没有练武,怕一试就一命呜呼了。
可怜的陈三就成了试验品。
所以,邱凉这毒,对于他来说,还不如宋言亲手炼制的管用。
“否则如何?”
陈三不以为意,心道,若非侯爷说要留活口,你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吁……”
突然,他面色巨变,拉住缰绳,眉头紧皱。
急走急停,邱凉胃腹一阵翻滚,险些将夜里进食的东西,扯出喉咙。
他脑袋晕眩,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疼痛。
相隔不远,火光冲天而起,仿佛将整片天空染成血红,任由雨水冲刷,火势不但没有丝毫锐减,反而有波及蔓延之势。
陈三抬眼望去,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