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敢,在下只愿夹缝求生。”
郑钱轻笑,转身直视宋言,
“还妄侯爷能够给条生路?”
不敢?
宋言内心骂骂咧咧,烧杀掠夺,劫持良家小姐,阴谋诡计信手拈来,花言巧语样样精通,还有你们不敢的事情?
躲在青城山,占山为王,张口便要屠杀大燕官吏,只为夹缝求生?
简直无耻之极……
“既然大当家过的如此不如人意,不如从了良,臣服与本侯爷,本侯爷定然上报朝廷,为大当家某个铁饭碗?荣华富贵不敢担保,吃香喝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如何?”
宋言皮笑肉不笑,双眸微眯,眼角余光扫向天际,夕阳西落,余辉染红天幕,很是壮阔。
“侯爷好意,郑某心领了。”
郑钱笑意盅然,顺着宋言的目光,与他并肩而立,话中的讽刺意味浓烈到了极致,
“在下性情耿直,又心直口快,恐怕难以如侯爷一般,适应官场这种,尔虞我诈拍须溜马的生存之道。”
宋言脸黑如炭,老子能够纵横……大燕,可不是靠拍须溜马,而是凭借过人的胆识和以德服人的真诚秉性。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不断升腾的怒意压下,
“大当家也无需自卑,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大当家虽然是个矮穷矬,但也有过人之处,比如说……”
郑钱眉头一挑,宋言顿了下,笑道:
“大当家的脸皮之厚,就非常人能及。”
青城山是他的囊中之物,决不能轻易放过。
“哈哈……”
突然,两人对视之后,同时露出笑容,异口同声道:
“彼此彼此。”
“大当家,喝茶。”
宋言反客为主,转身落座抬起石桌上的茶壶,将郑钱茶杯中的茶水添满,而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姿态倒是让郑钱微微一怔……
他道了声谢,意有所图,道:
“天色渐暗,侯爷不如留在天都峰,郑某备些酒水……我们细细再谈如何?”
“吃饭就不用了。”
宋言摆手,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愁容,重重叹了一声,将茶水当作美酒,一饮而尽,
“唉……家中娘子惦念,已思念成疾,我远行多日,恐家娘子身体有恙,已食不知味。”
“大人孝心感人……”
郑钱嘴角一抖,难怪黄景将他骂得体无完肤,果然与自己调查的一般无二,宋言此人即无耻又阴险,
“在下若强行留下人,良心恐有不安,要不,这就命人送大人下山?”
而且,无耻卑鄙就算了,自我感觉还特别良好,什么以诚待人,若是如此,黄友新又怎么会被耍得团团转。
整个黄家被宋言逼得走投无路,铤而走险,连当朝公主都敢绑。
若不是黄景在他威逼利诱之下交代了秦般若的身份,他也被蒙在鼓里,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宋言一愣,脸上浮现一抹怒意,喝道:
“明人不说暗话,大当家将下山的路封死,分明想将我等困死在一线天,又何必如此虚伪做作?”
“虚伪做作?”
郑钱怒极反笑,
“大人到底是思念妻子,还是拐弯抹角另有所图,难道心里没数吗?再者说,那山下围堵的是黄家的死士,又不是我青城山的壮士,与郑某何干?”
宋言暗恨,假如黄书序之流狡猾如狐的话,那郑钱也丝毫不弱。
他年岁不高,心思却如此深重,口角之争都不愿意轻易妥协。
与这种人讨价还价,还有余地吗?
索性,宋言也不再遮遮掩掩,
“本侯爷手上有两名人质,你手中只有一人,与你交换,你赚了。”
郑钱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在宋言面前摇了摇,
“不是一人,是两人。”
“胡说八道,你还能给我变出两个秦掌柜?”
“在下何时说过,两人都是章和公主?”
原来,他已经知道秦般若的真实身份了!
宋言惊然,面色略显僵硬,还未来得及开口,郑钱悠然道:
“章和公主对侯爷情感深厚,侯爷自然不能放弃公主殿下吧?”
宋言面色难看,不置可否,郑钱笑容神秘,继续道:
“而且,郑某手中还有一人,相信侯爷也会感兴趣的。”
宋言蹙眉,冥思苦想,未能想到,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他产生兴趣,且又与大当家有所关联?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对方故作姿态,定是不怀好意。
眼见宋言陷入沉思,郑钱双手环胸,也不急于说出口,又开始继续摆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