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信在竹榻上睡迷糊了，心里一慌猛地起身，看清环境才长出一口气。
老黑瞥他一眼笑道：“睡不踏实吧。我第一次出任务也是，神经紧绷好几天，缓不过来。”
正信扒拉头发，倒杯水喝，“老黑，做这行多久了？”
老黑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回答：“七八年了，那会年轻不懂事，觉得毕业有工作就好，看见‘卖身契’就签了。”
“太危险了。”
“提着脑袋干呗，不然怎么办，我们不去做，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谁来保卫她……”老黑眼睛盯着仪器信号反馈，爽朗一笑，连说带唱，“阿信，老大跟你是好兄弟？”
“嗯，我们一起长大的。”
“那你劝劝老大，早点退下来。他跟我们不一样，家财万贯的，何必出生入死呢。”
正信看向老黑，沉吟道：“我劝过，家里人都劝过，他不愿意。”
“老黑，支援什么时候到？”凌华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正信和老黑不约而同地转了话题。
老黑扬声道：“预计五点钟到达指定位置。”
凌华汗津津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连灌了两大杯水。
正信嫌弃地把他推到桌角，“后面有浴室，去洗洗。别熏着我家孩子。”
凌华气呼呼的，压低声音嚷嚷：“老子这叫男人味。”
“快滚。”
老黑瞅着两人斗嘴，偷着乐了一会。想起来什么，问道：“老大，老苗他们呢？”
“去码头了，刚过来几艘渔船，瞧着不太对劲。”
老黑打开仪器，接入海岛防卫系统，通过卫星天眼观察码头的情况。
“老大，好像是海六指，他身边的疤瘌头是罗庆。”
凌华眼神一凝，严肃道：“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来。给老苗发信息，把船和人都留下。”
苗洪元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给凌华打电话：“老大，他们带了十五人，留是能留下，会不会打草惊蛇？岛上的人跑了怎么办？”
凌华果断道：“这伙人先扣下，晚上用他们的船，带突击队过去。”
正信面色紧张：“能打过吗？”
凌华白了他一眼：“码头可不止特战队，还有边防战士。对付几个海盗，能出什么意外。”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被撵得满岛乱窜。”
凌华气结：“阿信同志，说话要讲证据。昨天我们是为保护人质安全，不然……”
“我叫女孩子们起来，吃过晚饭，该准备回家了。”
正信没听凌华继续自夸，转身上楼。
凌华一脸受伤的表情，尔康手咆哮：“阿信，你竟然不信我，你还有没有兄弟情，同志爱了。你伤害了凌华哥哥，你知道吗？”
老黑语气凉飕飕：“老大，别演了。阿信懒得理你。”
“老黑，连你也不在乎我。啊，我的心，稀巴碎……”
凌华精分一样，自己跟自己对话，一个人演出群口相声的效果。
老黑知道这是凌华在战斗前的自我减压方式，不需要别人接他的话茬，他自己会调整好状态。
“老大，码头战斗结束。渔船都控制起来了。”老黑眼睛盯着仪器信号反馈和实时监控。
凌华收敛神经质表情，一秒正经，“告诉老苗，所有人分开关押，单独审问。”
老黑眨眨眼：“有线人？”
凌华眼神幽深，叮嘱道：“你继续在这监控，我去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