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江牧的伤口养得差不多了,老邓头和青姨终于放心让他们回小院住。
只是小童在邓家住久了,邓家上上下下都喜欢他,现在要跟着邓尉和江牧回去生活,老邓头和青姨打心里舍不得,总是趁他们不在时问小童愿不愿意留下来。
小童特别乖巧,他也舍不得邓爷爷和青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不吱声。
有一次邓尉下楼取东西,正巧撞上小童为难的时候,“哎呀,爹、青姨,小童马上就要上学了,到时候你们给他辅导功课吗?”
一招制敌!二人瞬间不说话,老邓头暗中剜了一眼邓尉,拉着小童的手说:“等不上学时,爷爷去接你。跟着他们吃不好睡不好的,苦了娃儿了。”
邓尉失笑道:“我和江牧也很疼小童的,您少挑拨我们的关系。”
“对了,昨日收到姐的信,她说可能会提早回来。等姐回来了,您就不无聊了。”邓尉坏笑道。
邓欣离开这几个月,老邓头没人管着,偷摸抽了不少土烟,待邓欣回来搭脉便知。
老邓头理亏,瘪瘪嘴没说话。
邓尉转头准备倒杯水喝,瞥见桌上放着一张请帖。他伸长手臂拿过来,是诚源赌坊少东家程炜东的结婚请柬。
“他竟然要结婚了?”邓尉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月初八,你姐不在,到时候你去吧。”老邓头说道。
邓尉听了,“啪叽”一下丢开请柬,他跟姓程的一向不对付,平时连照面都不愿意,遑论参加他的婚礼。
“去不了,您找别人吧。”邓尉撂下话准备开溜。
“站住!”
“爹,我真去不了,我跟他不对付,您又不是不知道。”邓尉垮着脸说。
老邓头了解儿子的脾气,好言好语劝道:“你那天好歹将礼送到了,这总成吧!”
邓尉极不情愿地甩甩手上楼去了。
青姨知道他们要搬回小院,提前让人把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马叔更是特意找人将院门修葺一新,防止歹人作祟。
回到小院,邓尉心情舒爽,推开院门,阵阵花香袭来,火红的月季花开满枝头。
“终于回来了!”呼吸着熟悉的空气,邓尉觉得身心舒畅。
小童指着盛放的月季激动地喊道:“花都开了,真好看!”
他孩子气地跑到花丛中,小小一只凑近花朵的嗅着香味。
“邓爷爷种了那么多花,不比这里好看?”邓尉逗小童道。
小童扬起头“咯咯”笑,“这些花是跟哥哥们一起种的,不一样。”
“小家伙,挺会说话。”邓尉最吃这招,笑道:“好了,快回房间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吃饭。”
邓尉替江牧放好行李,开车载二人去了江川楼,现下正是河鲜最肥美的季节,他早定了一桌河鲜席面,只等江牧好了一起来。
晚饭后,两大一小在湖边溜达消食,站在桥上,诚源赌坊金晃晃的招牌格外刺眼,邓尉想到初八是程炜东的婚礼,老爷子硬是要他去露个脸儿。
“江牧,初八你陪我去个地方呗!”邓尉倚着桥栏,漫不经心地说。
“去哪儿?”
“程家!程炜东要结婚,老爷子非要我去,你陪我!”
江牧知道邓尉与那人不对付,点头答应了邓尉的请求。
“那块牌子真TM晃眼,早晚给它弄下来。”邓尉盯着诚源赌坊的牌子恨恨道。
转眼就是初八,程家门前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程老爷亲自在门前迎客。
儿子终于娶媳妇儿了,老子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比平时精神了不少。
邓尉捏着请柬与江牧站在程家大宅对面,不屑地说道:“一家子没一个干净的,虚伪!”
“好了好了,今天到底是人家大喜的日子,给个好脸色呗。”江牧劝道。
邓尉弯起嘴角露出夸张的笑容,“这样可以吗?”
江牧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不打架就好。
两人正往大门口走,远处迎亲的队伍迎面而来,程炜东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辆黑色汽车,仪仗队吹吹打打缓缓走来。
“假洋鬼子,学人家办喜事婚礼好歹弄得像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邓尉嫌弃道。
邓尉的这番评价,江牧内心里十分赞同,他拉着邓尉往边上站,轻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