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就位后,黄府的家丁陆陆续续在灵前上香叩拜。
黄夫人面无表情地走至棺木旁,管家立即知晓她的意图,“夫人,还是别看了。”
黄崖生死状惨烈,停灵一夜后更是面目不堪。
夫人不顾管家阻拦,硬是要开棺看一眼丈夫。
管家无奈只能奋力推开沉重的棺材盖,黄崖生身上已经换上干净体面的寿衣,血迹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黄夫人压根看不出丈夫伤在何处。
直到看见丈夫遗容的那一刻,一直情绪平稳的黄夫人才强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与黄崖生相濡以沫几十年,两人感情深厚,黄崖生洁身自好,黄家一直以来只有黄夫人一位女主人。
黄夫人哭得差点背过气,管家连忙扶住她,轻轻拍着后背为她顺气,“夫人,老爷已经去了,您要保重身子啊!”
黄夫人捂着胸口歪坐在太师椅上,悲怆地望着棺材,恨不能下一秒就陪着丈夫去了。
邓尉上过香后宽慰她道:“黄夫人,节哀顺变!”
黄夫人抹着眼角的泪水,哭道:“邓警官,杀害我家老爷的人抓到没有?”
邓尉摇头,“我们已经在排查,相信很快就能抓到杀害黄老爷的真凶。”
黄夫人失望地敛下眉眼,泪水止不住地溢出眼角。
一直游走在边缘的黄少爷突然急了眼,“废物警察这么长时间都抓不到人?一堆酒囊饭袋。”
许则带着警署的兄弟们出去了,黄柏渊见邓尉孤立无援,故意找茬。
邓尉不在意地笑笑,不想跟一个疯子计较。
但他实在有些后悔,应该和乔法医一起待在车里等消息,或者干脆去找许则他们,总好过在这儿应付一堆人。
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脱身时,江牧如同天神降世一般出现在邓尉眼前。
他拎着皮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邓尉身边,“我来了。”
邓尉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童,见到亲人瞬间支棱起来,他朝着黄柏渊挑了挑眉头。
管家看着江牧问道:“这位是?”
江牧放下皮箱,温声道:“我是江牧,金城警局的警察,前来辅助邓警官调查黄老爷的案子。”
“切~”
黄柏渊白了一眼江牧,晃了晃身子,很是不屑一顾。
江牧按礼在灵前上过香后朗声说道:“黄夫人,关于案子的事情我们定当竭尽全力,但也希望贵府的每一个人都能够配合警方办案。”
黄夫人柔声说道:“自然!我们府里上上下下一定配合,还望你们早日找到杀害我家老爷的恶徒,让我家得以瞑目。”
江牧满意地点头,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黄柏渊,继而说道:“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好!你们忙。”黄夫人转身吩咐管家:“老沈,替江警官安排好房间。”
“是!”管家弯下腰准备拎过江牧带来的皮箱。
江牧伸出胳膊抢先提起箱子,“夫人,不必麻烦了。我在镇上的客栈订了房间,我们就不在府上叨扰了。”
邓尉没想到江牧动作这么快,刚来就找到住的地方,他惊讶地看着对方。
津桥镇外来人口不多,镇子上仅有一家依湖而建的小旅馆,环境还算可以。
旅馆一共四间房,两人一间,正好够大伙儿住了。
邓尉除了身上的衣服啥也没有,他坐在方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江牧打开皮箱。
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换洗的衣物,最上面的衣服邓尉看着眼熟,搁下杯子走近一看,“这不是我的衣服吗?”
“嗯!就是你的。”江牧将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天气渐热,你不是习惯每天换衬衫吗?我给你带了两身,方便你更换。”
住在黄府的时候,邓尉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烧洗澡水,和衣而眠了一晚,今早只能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出门。
没想到江牧竟然还记得给自己带衣服,邓尉惊喜之余搂住江牧的脖子:“江牧,你真是太好了。”
江牧身子一僵,一时间也忘记挣扎,任由邓尉抱着他猛晃。
“我得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受不了了。”邓尉松开江牧,抄起床上的衣服便朝着旅馆的浴室走去。
这会儿温度高,他身体强壮,就着凉水冲个澡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是一间浴室,其实就是屋子里放了一个大木盆,旁边搁了一块薄如纸状的香皂。
邓尉环顾一圈,发现连毛巾也没有。
此情此情瞬间浇灭了他心里的激动,恹恹地转回到房间。
江牧见他出去没多久又回来,身上的衣服也没换,问道:“怎么了?”
邓尉闷声道:“算了,我还是忍耐一两日,等回去再洗吧。”
“喏~”江牧不知从哪里变出邓尉常用的香皂和一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