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哭，正事要紧。难免对方没有别的途径。”
皇后冷静劝道。
身为御史大夫的女儿，德妃又岂会那般没头脑。
听见皇后这话，立即擦干眼泪，努力平静下来。
“德妃，你确定，没有别的，要告诉我？”
德妃抬头，神情犹豫......
但也只是一秒。
如果皇后有心害他们母子，这封信，无论是否落实，他们都可以栽跟头......
但皇后没有，眼下周围，没有放一个可以作证的宫人......
诚意已经十分足够。
且先前娘家的事，若不是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娘娘，臣妾有错......”
德妃鼓足勇气，含泪说道。
略过听见小公主的心声，只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儿子在试穿她从前的戏袍......
心下不安，突袭了儿子的住所......
后面的事，与临时请示出宫，后续对得上。
德妃将她，在八皇子住所的发现，以及焚烧所有衣料、脂粉，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娘娘，我有罪！
是我的喜好，从前没有逼着两位皇子......
误导了睿儿！”
德妃后悔不已，眼里全是沉痛。
她喜欢唱戏这回事，皇后依稀想起来，当初选秀进宫，的确听闻德妃唱过几句......
只是，后来她入主坤宁宫，与皇帝、宫妃交恶，的确不曾听到了。
皇后闻言，叹气说道，“你喜欢戏曲，又有什么错？
难不成家里有铁匠，儿子用剑伤人，也是父母的错？”
德妃喉头微梗，感激地看向皇后。
“况且，小八不过也是，同你同样的喜好，又不是丢人现眼，有什么好道歉的？”
皇后说完，德妃瞪大双眼，“娘娘，您不觉得......
睿儿的喜好，恶心？”
皇后神情真挚，她看向德妃的眼睛，“你觉得，小八喜欢戏剧，恶心？”
德妃疯狂摇头。
皇后又问，“被人捅出来，您是否会觉得，小八令你蒙羞？”
德妃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皇后反问，“那我和陛下，为何要觉得丢脸，恶心？”
再没有多一句话。
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德妃两眼含泪，怔怔地看着皇后，满是感激之色。
“戏曲本就有生旦净末丑，反串角色居多。
它本就如此，宫中宴会，浓妆艳抹的戏人等待，为陛下演出......
陛下、朝臣、宫妃，可有觉得恶心？”
德妃神情稍缓，坚定起来。
皇后微笑，“既然没有，小八只是喜欢，这一门表演形式......
平日他出门，可有更换女装，浓妆艳抹？”
不等德妃回答，皇后又说，“即便没有世情约束，担心被人知晓......
小八可有喜欢，穿着女子装束，作女子打扮？”
德妃坚定摇头。
“那就是了！”
皇后神情放松，“这世上，不仅有戏曲反串，男子反串花旦，女子反串小生......
还有女子作屠户营生，男子以绣花营生......
只要学有所长，发挥专长，不祸害他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又怎么呢？
陛下的宏达志远，就是让大凤百姓，能安居乐意，各人都能按自己想要的形式，度过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