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压根没把张陵川这番话放在心上,甚至还没料到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但是,从张陵川这番话里我可以推算出,他找空三娘去取东西,想必就是潜进了亚瑟的老巢,要把里头的珍宝全都拿走。
本来,那些珍宝也是属于我们中土的东西。
这一招叫做物归原主。
空三娘必定不会一人前往。
盗门出手,向来货不走空。
只是,不知道这鬼佬发现自己的宝物全没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没来得及笑出声,就看到他走进这个像是实验室一样的房间里,随手从铁托盘中拿起一把小尖刀。
然后扭头望着我们说:“你们知道吗?先前,我们就是用这把手术刀撬开了吴叔的脑袋。”
“然后,我们给他做了一个小手术,从里到外将他改造成了另一番模样。”
“等一会儿,我们也会用这把手术刀,把二位的脑袋撬开。”
“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一般都会给试验品打麻醉药,从而减轻他们的痛苦。”讲到这里的时候,他望着我们冷笑出声:“不过对于二位这样身负异能的人,似乎有没有麻药也无所谓了。”
亚瑟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令人十分不适。
仿佛是一头野兽,将我们视作了他的猎物。
而我,最讨厌他们这一套。
明明就是穷凶极恶之辈,非得装出一副菩萨心肠。
这种假仁义看得让人想吐。
张陵川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看来,亚瑟先生还是挺记仇的啊。”
就这一句话,激得亚瑟差点破功。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愤怒地瞪着我们:“等着吧,一群不是天高地厚的臭崽子!到时候你们会跪在地上求我放你们一马,而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亚瑟装逼的行为。
那也是一个绿眼睛红头发的鬼佬。
他迅速走进来,凑在亚瑟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便丢下我们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实验室的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屋子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趁机问张陵川:“老板,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谁知这家伙嗤笑一声。
“脱身?”
“我们为什么要脱身。”
啧。
我扭头看向张陵川,心想这小子又是犯了什么病。
“不脱身,我们留在这里过年吗?”
张陵川不屑地冷哼:“过年?余天一,我们来打个赌吧,里头这些人,活不过今晚。”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蒋世辰也就算了。蒋家成为弃子,上头那些权贵不会保他们,咱们动手就动手。可那帮鬼佬不一样。”
“他们打着友好交流的名义,盯着国际名头,别说我们了,就算是侍卫兵抓人也得证据确凿才敢招惹。”
张陵川对我这番话很是不满。
他眯起眼瞥我:“余天一,你现在做事怎么都瞻前顾后的。”
“犹犹豫豫,一点少年气概都没有!”
“上回来闯丧葬街那几个异域佛僧不也没人过问吗。你怕个锤子啊。”
我双手托着脑袋:“那还不是因为特调局和检查署都帮你瞒了下来,硬生生给人弄成了失踪,这才蒙混过去。”
这话一出,我顿感不妙。
果然,黑暗之中有拳风朝我面门袭来。
吓得我连忙往旁边一闪,躲过一击。
但是后背撞到身后的柜子,碰撞得那些瓶瓶罐罐发出了叮咚的响声。
这张陵川,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打人呢。
我刚想揶揄他几句,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在摸我。
吓得差点蹦起来,结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说了句:“兄弟,别动,是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去,才发现身后的那个人竟然是王贵。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贵一边跟我们说话,手下动作不停。
“兄弟,你这是拿话打我的脸呢。”
“我王贵虽然不是什么大本事的人,可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更何况,您二位对我们也算是有交情。我总不能白白看你们落入那帮人的手里。”
听得这话,我内心无比感慨。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若说交情,我们跟王贵其实也就一面之缘,还犯不上让人家冒上生命危险前来搭救。
可他却来了。
张陵川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