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道:“不是投奔亲戚。说是他们在府城里有宅子,以后就在城里定居了。”
“山里人都这么有钱的吗?能在府城买得起房子?”美妇人身边的丫鬟,带着几分惊讶地道,“看他们身上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呀?李嬷嬷你听谁说的,莫不是在说大话吧?”
李嬷嬷犹豫地道:“就是……从吴老太太三儿媳妇那儿打听的,她说这些的时候,骄傲得不得了。应该不是吹嘘出来的吧?”
丫鬟夏紫撇撇嘴道:“我瞧着,那一大家子就她不实在,她嘴里的话,能信吗?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你管她是不是在充胖子,李嬷嬷,明日进城前,你去跟宋家老太太说,让她遇到难事,到府衙去找我。看在小福丫的面子上,给她个入城定居的名额,又何妨?”美妇人低头看着手中用帕子包住的烤蜜薯,热气透过帕子,传到她冰冷的手指上……咦?
“春浓,你看我手上的红疙瘩,是不是消了些?我感觉不那么痒了!”知府夫人身上的红肿,向来都是她贴身丫鬟春浓给抹的药。方才,她让春浓尝试着把福丫送的药,涂在患处,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她的痛痒。
春浓赶紧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惊喜地道:“夫人,的确是消了些!”
“快,我胳膊上,还有后背上,也都给我涂上!”天知道,身上的痛痒耗费了她多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被别人看出来。没想到,小福丫一眼就看穿她的不适,还赠送药物给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仙女呢!
春浓犹豫了一下,谨慎地道:“夫人,要不咱们再观察片刻,万一有反复,您会更难受的。”
知府夫人点点头,道:“行吧!那就再等一会儿。夏紫,把我用膳的银勺拿过来,我来尝尝这蜜薯的味道。”
有些昏昏欲睡的安安,听到“蜜薯”二字,突然来精神了。他盯着娘亲手中的烤红薯,咂吧咂吧小嘴,道:“娘,安安也要!”
知府夫人冲他摇了摇食指,道:“不行哦!你福丫姐姐说,吃多了肚子会痛痛的!你福丫姐姐还说,睡前要刷牙……李嬷嬷,带小少爷出去把牙刷了,口漱了……”
打发了小儿子,知府夫人用勺子,挖了一勺金黄软糯的蜜薯,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渐渐化开,还带着焦糖的香味——好吃!比她们在县城买的点心还要合她胃口。
没一会儿,半个巴掌大的蜜薯,全都进了她的肚子。知府夫人有些意犹未尽,吩咐下人明日一早,把宋家赠的蜜薯,烤上几根,让大儿子和娘家侄子尝尝鲜。
宋老汉对于老伴儿赠送红薯的事,有异议:“老婆子,福丫种的这个蜜薯,是难得的高产作物。本来,我是打算留种的。福丫她们几个小孩子,吃点就吃点,可不能再这么大方地一送好几根了!咱们收的那点儿,可不够你祸祸的!”
吴婆子知道孙女的“洞天福地”中,是可以种粮食的。而且没有秋冬季节,一年可以种三季呢!现在种一茬的话,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能收获,正好赶上春种,不怕没有种薯,这才大方了一回。
她对老头子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那位夫人,也没让咱们吃亏,给送了这么多腊肉、腊肠,现在这些都是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呢!人家还邀请咱们明日一同上路,送几根蜜薯你还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就是想提醒你留些做种子,别由着孩子们祸祸。”宋老汉吧嗒着手里的老烟袋。里面的烟叶,是小福丫在空间里给他种的,对他说是在县城买的。可把宋老汉给高兴坏了——孙女就是贴心,惦记他烟叶抽完了,进城那么短的时间,还记得给他买烟叶。
火堆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火光映照在孩子们熟睡的脸上,吴婆子见小十蹬开了被子,伸手给他重新盖上——这小子,睡觉都不老实!不像福丫,睡姿乖巧,像柔顺的猫儿似的,睡容甜美可爱!
两家的男人轮流守夜,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安安一睁开眼,就吵吵着要到宋家这边,跟小十和果果玩。知府夫人被他吵得心烦,打发大儿子和侄子,把小家伙“扔”过去!
“小十,果果,我来啦!”安安挣脱哥哥的手,一溜烟跑到宋子苒跟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福丫姐姐,我们一起玩‘一二三,木头人’吧?”
宋子苒把嘴里的青盐漱干净,对他道:“不玩,吃完饭要赶路呢!”
“姐姐、姐姐,那玩‘老狼老狼几点了’,好不好,好不好嘛!”安安昨天跟两个小家伙做游戏,夜里做梦都是这个,刚睁眼就跑过来找他们了。
宋子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行,不行!赶路要紧,安安你要听话,不懂事的孩子,大家都不会喜欢的。”
安安有些失落,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地道:“好吧!我听话,福丫姐姐,你喜欢我吗?带我玩吗?分蜜薯给我吗?”
宋子苒敷衍地点头道:“嗯嗯,你乖乖回去吃饭!晚上睡觉前,再带你一起做游戏,去吧,去吧——”